他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准备惊喜,想跟越綾求和,可每一次都被那个男人打断。
一通电话,一句生病了,轻飘到落到地上都发不出声响的藉口,却还是把越綾骗走了,让她对他苦心筹备的一切都视而不见。
沈珍珍问他为什么,他怎么知道为什么?
他只知道他嫉妒,从一开始就嫉妒。
办公室外的欺负,游轮上的捉弄,每一次犯贱都是他病態的关注。
他做了十几年的假面人,习惯性偽装出虚情假意。
可当真正的情愫挣扎著冒头时,却被他自己当成异端,当成破绽,一次又一次犯下致命的错误。
一直到今天,他修正不得,爱不得,求不得,披著另一个人的皮,承受灼烧的妒火。
沈珍珍不明白,刚刚才作天作地毁掉礼服的温少虞,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又发疯了。
脸上一派阴冷的戾气,风捲残云一般,將她的办公室毁了个彻底。
摆件,瓶,各种文件,全部被掀翻在地,四周一片狼藉。
四五个保安都拿他没办法,被他一个个揍倒在地,哀嚎不止。
温少虞的所有行为根本没有任何目的性,他只是单纯地发泄,似乎心里正有什么情绪憋著,让他极度痛苦。
只有暴力,只有发疯,才能勉强平息几分。
沈珍珍又怕又气,情绪过於激盪,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,硬生生把自己气晕了过去。
保安见她晕了,当即嚇得六神无主,心说连沈小姐都晕了,还有谁能拦住这位发狂的温家大少啊!
等他折腾完办公室,岂不是就要来折腾他们了吗?
这样一想,保安们慌忙拖著沈珍珍往外跑。
跑到一半发现这个样子速度实在太慢,索性把沈珍珍丟下,自己夺路而逃。
但其实在他们走后不久,温少虞便也停了下来。
他刚刚打破了一个瓶摆件,碎片在他手上划出了好几道口子,正汩汩往外流血,在地板上绽出一朵朵血。
脸上凶狠的戾气甚至还未消散,也正在此时,他接到了越綾的电话。
手机铃声从未如此美妙,也从未如此令人心焦。
温少虞把破口的手在身上蹭了又蹭,把血渍蹭乾净,这才走到外面,接起电话。
刚刚情绪太外放,他心境恍惚,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用温少虞的声线,还是继续用温少野的。
索性只能沉默。
他的嘴巴沉默,但心臟可不沉默,“咚咚咚”,吵得人烦躁。
温少虞不耐烦地按了按心口,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越綾乾净温软的声音。
“沈烈,你在跑步吗?心跳好快。”
温少虞动作一顿,愤恨地看了一眼胸口。
让你再跳,她都听到了。
“没……跑,就是有点心悸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靠著墙壁坐下来,曲著双腿,有点颓丧的样。
但他的手一直乖乖捧著手机,生怕自己误触到哪里,把好不容易等来的电话给掛断了。
嘴上问:“有什么事吗?”
越綾很快说道:“杨嘉他们说你给我准备了杀青仪式,是吗?”
“……嗯。”
温少虞有点不自然地抠了抠掌心。
越綾认真地说:“我看到了照片,很漂亮,真的谢谢你,也很抱歉,今天我没能过去。”
“抱歉,沈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