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温少虞的逼视,沈珍珍心里一惊,立刻紧紧捏住了裙摆,大言不惭道:
“送出的东西便是送出了,就该任由我处置,即便是你,也没有资格来干涉我的决定。”
“况且我这是慈善拍卖,得到的所有钱財都会捐给当地的慈善机构,这是善举,是好事,你难道不该觉得与有荣焉吗?”
温少虞扑哧一笑:“与有荣焉?”
他是真要笑死了。
“你卖我的东西去做慈善,一分钱都没掏,还博了个好名声,洗白自己,你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妙啊。”
被说中了,沈珍珍也毫无愧色:“隨你怎么说,但我还是那句话,给了我的就是我的,我想如何就如何。”
“你堂堂温家大少,不至於那么小心眼,还要把东西要回去吧?”
沈珍珍就是故意这么说的。
她和温少虞一起长大,对他的性格最了解,知道他向来把体面大方看得很重要,也从来不看重那些钱財利益。
这么多年,她就是凭著这一点,在他那里占了不少便宜。
她以为这次也会一样。
但很显然,她从始至终都看错了温少虞。
当他真正混帐起来时,那完全不是她可以招架的。
安静到近乎沉闷的空气里,突然传来清脆的布料撕裂声。
在沈珍珍愕然瞪大的瞳孔中央,温少虞忽然抬起手,將离他最近的那件礼服撕扯粉碎。
手工镶嵌的数百颗粉钻哗啦啦掉了一地,发出让沈珍珍心痛滴血的声响。
“……温少虞!你是疯了吗?!”
沈珍珍听到自己歇斯底里的声音,尾调几乎破音。
而那件曾经被y国皇室贵族出价上千万的礼服,已经在温少虞手中变成一团破碎的布料,被他扔垃圾一样丟在一旁。
他曾经凭藉它获得了国际设计大赛金奖,设计初稿的那一个月,他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,熬到双眼通红,眼下乌青成团。
但即便付出了这么多心血,即便给他带来了莫大的荣誉,在毁了它时,温少虞仍然毫不犹豫。
然而这只是个开始。
在接下来的时间內,温少虞脚步从容,折返於那些昂贵稀有的礼服中间,用手,用剪刀,將每一件都毁得彻底。
满地珠宝玉石,丝绸薄纱,上等丝帛的味道在空气中瀰漫开来,伴隨著温少虞张狂至极的笑声,一点一点充斥沈珍珍的五感。
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。
完了。
全都完了。
这本该是多么大的一笔財富,能彻底挽回她的声誉,还能还上植科所欠下的设备费。
可现在全都报废了,一文不值。
沈珍珍双腿发软,几乎站不住身体,一双仇恨的眼睛死死盯住温少虞,喃喃自语。
“你疯了,你真的是疯了,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?你毁掉的那些都是你的心血啊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