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父震惊到了:“笙笙,你这是什么意思……你怎么叫我寧先生……你是真要和爸爸恩断义绝吗?”
寧风笙看向角落站著的母女:“你的妻女在那边呢。”
“笙笙——”寧父就要抓住她的手。
然而,南川世爵可怕的视线扫过去,嚇得他缩了回去。
“笙笙,爸爸这一年很后悔,每天都在后悔,爸爸真的知错了……”
寧风笙没再看他一眼,只是转身看向周总他们:“各位是来悼念,还是来砸场?”
“寧小姐別误会,欠债还钱天经地义,我们也是无奈之举……”
莫斯掏出支票本:“寧先生欠诸位多少?”
周总立刻递上借据。
莫斯笔锋利落,撕下支票甩在他脸上:“所有债主跟我去偏厅。少爷的规矩——血不溅灵堂。”
债主们蜂拥著跟去。
寧父突然扑到南川世爵脚边:“南川少爷,您的大恩大德……”
“滚开。”南川世爵脚尖轻抬,踩住寧父肩膀,“別碰脏我的鞋。”
他脚上穿著的,是寧风笙送他的狼头皮鞋……
“谢谢南川少爷!谢谢!”寧父重重磕头。
“没在帮你,你不够格。”南川世爵的声音像是从云端飘来,带著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,“只是不想让某些脏东西坏了她的心情。”
寧父连连称是,又转向寧风笙:“笙笙,爸爸错了,那场火灾我……”
寧风笙打断:“让开,我先给爷爷奶奶上香。”
寧父涕泪横流地跪著让开路。
寧风笙走向香案,拿起三炷香时,指尖都在发抖。
南川世爵接过香点燃,递迴给她。
在她准备跪下的时候,南川世爵驀然攥住她的胳膊,將蒲团踢到她面前。
“地上凉,你想以后老寒腿?”
“……”
那个传说中连欧洲总统敬酒都只举杯不起身的男人,竟跟著跪在蒲团上——
他脊背挺直,神情庄重,与寧风笙並排磕了三个响头。
灵堂里一片抽气声,二姨手里的佛珠啪嗒掉在地上,南川少爷下跪!?
偏厅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求饶声,不一会儿,债主们捂著脸回来了。
每个人鼻青脸肿,齐刷刷在灵堂前跪下:“我们有眼无珠,冒犯了灵堂,求两位老人家原谅……”
寧风笙望著香灰簌簌落下,恍惚看见小时候奶奶牵著她的手,在老宅前的桂树下摇著蒲扇讲故事。
南川世爵伸手將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,挡住了飘来的纸灰:“想哭就靠在我肩上。”
寧风笙摇摇头,挺直脊背给爷爷奶奶烧纸。
南川世爵始终半搂著她的腰,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,给她无形的支撑。
寧父的哭声混著债主的求饶声很响……
寧风笙皱皱眉——
“吵到她了,都滚!”南川世爵眼中闪过狠戾的血光。要不是今天日子特殊,他不想脏了这灵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