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老公当初借你救命钱,才救了你一条狗命!”
寧父的脸色由红转白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说起来,怎么不见笙笙?”大姑皱眉说道,“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,她还躲著不见人?”
“是啊,自从被南川少爷甩了,一年都没再见她露过面……”
“没脸见人唄,寧家都垮了也不回来,真是孝顺。”
“笙笙她……她去国外进修了。”寧父低声说道。
“说得好听。该不会是被南川少爷玩腻了扔掉,想不开已经……”
“跪下。”周总突然厉喝,“当著二老的面,给你做人的基本道德磕头认错!”
寧父猛地抬头:“什么?”
“欠债不还,跪下来求我宽限。否则……这场葬礼,你恐怕办不下去。”
灵堂內一片死寂。
寧父的膝盖开始发抖,他望向灵堂上两张肃穆的遗像,又看向四周虎视眈眈的亲友,终於缓缓弯下膝盖。
额头撞击的闷响让满堂寂静。
“这才对嘛。”女人冷笑,“像条老狗似的……”
一阵囂张的剎车声响起。
六辆豪车整齐停在大门外,二十名黑衣保鏢鱼贯而入。
为首的车门打开,穿著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撑著伞走下来,皮鞋踩在积水里连个水也没溅起。
南川世爵。
他抬手理了理领带,领口別著白玫瑰,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,锋芒毕露又优雅致命。
黑蓝色的眸扫过灵堂,温度骤降十度。
但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臂弯里女人——寧风笙。
她穿著真丝黑色连衣裙,髮髻低挽,素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却掩不住骨子里的傲气。
“笙笙!”寧父的惊呼卡在喉咙里。
眾人看著这对璧人挽著手走进灵堂,惊得合不拢嘴。
那个传闻中被拋弃的寧家大小姐,此刻周身縈绕著令人不敢直视的贵气。
而向来只出现在財经杂誌封面的南川集团掌权人,竟亲自为她撑伞!
“南川少爷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!”周总变脸比翻书还快,腰已经弯下去三十度。
南川世爵连眼尾都没给他,指尖轻轻拂去寧风笙肩头並不存在的灰尘:“冷不冷?叫你多穿件外套。”
寧风笙的目光扫过寧父跪著的姿势,又看向周总手中的借据——
“死者为大的道理不懂么?灵堂也敢捣乱?”她声音不大,却让所有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——毕竟她的靠山是南川少爷!
周总訕笑著收起借据:“寧小姐,我们只是和寧总敘敘旧……”
“敘旧需要人下跪?”寧风笙皱眉。
寧父红著眼圈扑到她脚边:“笙笙,是笙笙回来了……爸爸、爸爸对不起你……”他忽然老泪纵横,“这一年你去哪了?是不是不要爸爸了?”
寧风笙看著父亲两鬢斑白,记忆突然回到一年前那个火舌肆虐的牧场。
大火冲天,她被困在仓库里等死,而寧父带著雪姨和寧姍姍也不回地跑了。
此刻他的眼泪滴在她的裙摆上,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涩,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。
“寧先生,我今天是来看爷爷奶奶的。”她生疏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