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万鹏岭(7k)
“八方剑”郑东流之名,陈浪早就如雷贯耳,却怎么也没想到,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。
“郑帮主—並未被人偷袭重创?”
他眼中惊疑,心中却不由自主的讚嘆:“所以外面传的消息,是长河帮故意放出去的?”
“消息是假的,但被偷袭却是真的。”
郑东流摇了摇头:“只不过郑某並未受伤,因为在关键的时候,有人用命替我挡了一劫。”
陈浪下意识问道:“谁?”
“你们见过一次的”
郑东流的目光落在寒血刀上,黯然道:“赵兄出身刀法名家,自身的刀法天赋却颇为寻常,因而最喜收藏宝刀,这柄寒血,便是他最喜爱的一把刀了。”
长河帮副帮主、“六合蛟龙”赵腾空?!
陈浪心中一凛:“赵副帮主的伤势如何?”
当日在酒楼中,赵腾空的智计、手段、魄力都让他印象深刻,却不想此番迴转府城,
竟是出了这样的变故!
“剑伤易治,但毒入骨髓,如今仍然昏迷不醒,郑某想尽了办法也无济於事!”
郑东流说著,眼神溢出一丝丝掩饰不住的寒意:“正因为此,郑某才会出现在这里,
不管那寄信人究竟是谁,隱藏在江湖暗处的野心家也好、所谓的魔道第一大派也罢,都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!”
他的声音很是平静,却更显怒火。
陈浪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:“寄信人?”
“朱雀堂堂主翟明,自长河帮创立之日起便是我的心腹,我们之间患难与共、多少次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,是可以托妻献子的交情,他是这世上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之一,
但偏偏——他成了叛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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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东流深吸一口气:“当时形势纷乱,我正跟方百川交手,突遭意外加上怒火攻心,
根本收不住手,一剑便將翟明杀了,待事后回想起来,却觉得此事极为,便对外宣称受了重伤,暗中著手调查”
莫老接过话茬道:“也就在此时,老夫收到了你的飞鸟传书,知道了悬天栈之事,只觉郑帮主的遭遇,简直跟罗应雄如出一辙,还有擎天盟的司徒钟,若非出了岳狂之事,怕也是一样要被心腹背刺。”
“这三件事情实在太过巧合,老夫便登门拜访,一番交流后,郑帮主竟也查到翟明在前段时间,收到了一封无名之信!”
“也就是说,长河帮之事,同样也是那寄信人的手笔!”
对於这一点,陈浪进城时就有猜测,倒是並不觉得意外。
他甚至对那寄信人產生了一丝佩服。
同时对擎天盟、天禽帮、长河帮三大势力下手,还要劫金鳞赌坊的岁银这显然免不了跟四海鏢盟对上·这等手笔,当真是大的没边了!
“来者不善,恐怕不一定是为了银子啊。”
陈浪眸光闪动:“但这也说明,那寄信人的实力未必有多强,不过是躲在暗处搞风搞雨罢了,若是实力够强,哪里还需要玩弄这些阴谋诡计?”
“不错,所以整件事情看似复杂,其实很是简单,找出那寄信人就行了!”
郑东流眼中掠过一抹激赏之色:“只要找到人,管他是魔教分舵还是其他,一剑便能解决!”
不愧是青州七雄之一,虽是被人算计,却仍然目光如炬、自信十足。
陈浪对此深以为然:“郑帮主这是打算用金鳞赌坊的岁银为饵,钓一钓那藏在水下的大鱼啊。”
“不只是我,在座眾人都是如此。”
郑东流傲然一笑。
陈浪目光在眾人身上扫了一圈,最终转向莫老,同样笑道:“既如此,又岂能少了在下?”
他跟金鳞赌坊有些交情,又因为悬天栈之事,无意间捲入了此次风波,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。
加上对付魔教,肯定会触发系统的奖励。
种种因素叠加之下,没道理不主动介入此事。
“哈哈哈,本就打算请你出手的!”
莫老大笑:“我们已经商量过了,此间之事,对付那些受人驱使的马前卒毫无意义,
最重要的,是要挖出那藏头露尾的寄信人——”
“因而此去青州城的路上,不管遇到什么变故,守护岁银之事,都交由我等来做,有郑帮主和诸位朋友相助,绝无问题!”
“如无必要,你跟沈小子都不用出手!”
他从怀中掏出两个漆黑的铁管,分別递给陈浪和沈方知道:“你们两个,一个武功卓绝、一个擅长追踪,老夫想请你们游走內外、自由行动,一旦发现异样情况,或是找到了寄信人的所在,便伺机射出这火云弹!”
“我等看到信號,会立刻赶至匯合!”
陈浪、沈方知对视一眼,各自接过火云弹,都是心中瞭然。
还是那句话,只有千日做贼,绝无千日防贼的道理。
找到寄信人,解决寄信人。
才是治本之法。
眾人又商议了一番,將途中可能遇到的各种意外都进行了推演,並做出预案。
一个多时辰后,计议已定。
眾人先后离开,各做准备。
离开金鳞赌坊,陈浪打算去一趟酒泉山庄,也算是对杜儿当日的委託,做一个收尾交代。
顺便问一问玄冰碧火酒的进展,
却不想刚走到大街上,迎面就驶来一辆马车。
“陈公子,多日未见了!”
杜儿自车厢中下来,酒香扑鼻,笑如:“听闻公子回来了,我特意在此相侯。”
陈浪大讶:“姑娘为何会在此处?”
“哈哈哈—“”
同行的闻人青见状,古怪一笑:“陈兄你有所不知,杜姑娘已在城中数日了,还专门派人在城门口守著,一旦发现你回来,便立刻通报。”
杜儿闻言,俏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。
她倒也不羞不怯,落落大方的道:“闻人捕头说笑了,小女子受人之託,自当忠人之事,陈公子的玄冰碧火酒已经酿製完成,当然要亲手交到公子手上。”
伴隨著她的声音,一个侍女自车厢中取出一个色泽幽深如玉的葫芦,递到陈浪面前。
陈浪颇有些不可思议:“这么快?!”
上次分別时,杜儿分明说的是先推研出药方,待药方確定,寒热药性能够彼此中和於酒水之中,方才能开始看手酿製。
陈浪还准备趁这段时间,多赚点银子呢。
哪想到才大半个月的时间,竟然就酿好了?
这也太快了!
“不瞒公子,你想要的玄冰碧火酒药性太猛,我思来想去,也只是有一些头绪而已,
想要推研出完整的药方,至少需要数月时间。”
杜儿神色坦诚,缓缓道:“现如今的酒方,是我爹和六位叔伯回来时交给我的,我以一葫浮生梦为基酒,按方酿製,却是三日而成。”
“竟是七仙联手推研出的酒方?”
陈浪受宠若惊。
酒中七仙各有所长,所酿之酒或毒或药,亦或者有驻顏、增功之效,七人配合之下,
推研出玄冰碧火酒的配方,倒是不足为怪。
只是没想到,他们在扶灵迴转的路上,还为这点事情费神。
显然是因为岳狂之事,自觉欠了人情。
“爹和几位叔伯留下酒方、安葬了岳叔叔之后,便已远行南疆,临走之前,特意瞩咐我儘快將此酒交给公子。”
杜酪儿点了点头,道:“只因此酒初步酿成,公子现在开始喝,当能慢慢適应酒中毒性,若是隨著时间的推移,寒热药力慢慢融入酒中,毒性愈发猛烈之后再喝,怕是对你有害无利。”
她和杜长风等人都不知陈浪有神足经傍身,毒性再强也丝毫不惧,难免有此考虑。
陈浪不疑有它,感激道:“多谢杜姑娘和几位前辈了,不知这一葫酒所耗费的药材,
了多少银子?”
“五千八百六十一两。”
杜儿实话实说,嘆道:“公子每日一口,多则三个月,少则两个月就会喝完,如此耗费,可不便宜。”
陈浪略一沉吟,打开葫芦,轻轻抿了一口。
酒液入腹,他只觉一股极寒、一股极热的气息翻滚交织著闯入四肢百骸,如惊涛骇浪一般,霸道而猛烈。
神足经悄然运转。
不过十余息的功夫,他便將酒中毒性尽数炼化,化作一缕温凉叠加的真气,融入自身阴阳內力之中。
“好霸道的毒性!”
陈浪心中凛然,只觉酒中毒性,比混合了七仙之酒的那一葫更甚数倍不止!
略微估算一下,以他此刻暴增之后的內力,喝完这一葫酒,竟是差不多还能增加一成!
如此效果,简直远超预期!
而他有神足经傍身,根本不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,至多半个月,就能炼化这一葫芦酒的全部毒性!
“好酒!”
陈浪默然无语,良久才轻轻一嘆,痛快付钱:“別说只要六千两,便是六万两,在下也不觉得贵,更何况这个价格,还不算这一葫浮生梦,以及姑娘和几位前辈为此付出的心血呢。”
全部的身家眨眼又去了大半,他却半点也不心疼。
以他如今的功力,即便只提升一成,也是质的飞跃!
更何况这一葫玄冰碧火酒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,以后再想酿造,也是没有机会了。
至此,二人当初定下的交易便告完成。
却不想杜儿收过银票,似是犹豫了一下,突然又道:“公子若是觉得此酒不错,酒泉山庄是可以继续代为酿造的,只是浮生梦已消耗殆尽,以寻常酒水为基,酿造的时间会长一点,大概三个月才能酿製一葫。”
陈浪闻言大喜:“当真?”
隨著他的功力越来越高,这种毒酒的效果定然会越来越弱,但这完全不是问题,到了他这等境界,內力的增长本就是水磨功夫,聚沙成塔、越积越多。
但凡能有一点增长,都是惊喜。
因为这是系统奖励內功之外的提升路线。
“当真!”
杜儿抬眼看了一眼陈浪,轻轻点头,嘴角微微勾起:“公子若是有意,以后每三个月,我便给你送一次酒。”
陈浪郑重致谢:“倒也不用麻烦姑娘,在下即將远赴青州城,路途遥远,以后的酒,
我托人来取便是。”
“公子要去青州城?”
杜儿一愜,竟是喜上眉梢:“那还真是巧了,酒泉山庄在青州城的酒铺即將开业我也马上要去青州城管事,以后的酒,直接在青州城酿造便是了。”
陈浪有些异,也不矫情:“看来杜庄主说的没错,姑娘確实经商有道,酒泉山庄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啊。”
杜酪儿也笑:“公子届时若有閒暇,能否前来观礼?”
“自然要去!”
陈浪自是应下。
二人当即约定,下月十五在青州城再会。
目送杜酪儿坐车离开,闻人青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,渐渐彻底忍不住了:“陈兄,我看出来了,这位杜姑娘对你有意啊。”
“休要胡说。”
陈浪无语:“我跟杜姑娘才见第二次面,你会喜欢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女人吗?”
“我会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