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周围的同学一样,嘴角是放肆的笑意,
偏头看著站在自己旁边的挚友,知己……自己暗恋的人。
直到看见了晚会上拍下的照片,应竹青才发现,
原来就算自己不说话,喜欢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。
是单逾白太迟钝了。
当喜欢变成习惯时,自己习惯追逐的那个身影回头时,应竹青反应不过来。
单逾白回头了,不是带著胜利者姿態,
而是带著真心和执拗,走过来,说他喜欢自己。
应竹青选择留在原地,选择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。
他不想,也不敢再把自己压抑多年的心思轻易交出去。
他怕一旦伸出手,又被推开,怕一旦期待,又再一次摔进深渊。
他寧可什么都不说,
只维持这段不痛不痒的“照顾”关係,
至少这样,
单逾白不会走。
至少这样,
他还能在低烧时躺在病床上,看见对方因为著急,额头上细细的汗,
还能在半夜信息素紊乱时,闻到对方身上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味道。
那天应竹青离开医院时,单逾白忘了自己说什么,
但他的脸色应该很难看,他看到了对面青年微微皱著眉,担忧地望著自己。
单逾白抓著应竹青的行李,想抓著最后的救命稻草,
“那起码我们现在也算朋友吧,我送你回去吧,让我送你回家,好吗?”
看著应竹青上楼后,单逾白站在外面抽了一根烟,
抽到最后一口的时候,眼睛红了。
明明香菸是阿青喜欢的甜烟,单逾白却觉得好呛人。
他记得应竹青说的每一个字,
记得他骨子里的骄傲和锋利,
也终於明白自己从一开始,到现在,从愧疚,到心动,到现在的“非他不可”。
他就是喜欢应竹青啊,怎么样都喜欢,就算他骂自己,对自己冷脸,也喜欢。
应竹青出院后一个人住在租来的新公寓里,
生活规律得不像他原来的模样,
开始学著养生,早睡早起,健康作息。
每天早上六点起床,吃早餐,喝药,
然后坐在窗边翻文件、刷行业新闻,
偶尔接几个私人案子或者朋友介绍的諮询活,
开价不算太高,够他自己就行,也不至於把自己逼得太紧。
现在的应竹青安静,沉稳,低调,自己调侃现在自己是无业游民,
可一旦他愿意出现在哪个圈子,哪怕是纯粹去喝个酒,也会有人侧目。
他在雾城待了这么多年,
从最早开始,那个不被承认,沉默寡言刺头样的私生子,
到如今谁都要给他三分面子,自己扳倒郝家公司还能全身而退的应经理,
他靠的,从来都不是运气。
应竹青没接任何公司的offer,
但猎头那边,行业里,能开的职位全在往他头上砸,
待遇,资源,团队,股份,能开出的都开了。
现在谁都知道,应经理是块金砖,只要能挖到他,年终数据扭亏为盈不是问题。
也有生意场上的朋友好奇,应竹青准备跳槽去哪儿,
他也只是笑笑,说自己已经不干那行了,
朋友惊讶他怎么可能不混商圈了,
他就低头看著手里的龙舌兰日出,冰块在里面浮沉,
语气惆悵但是说出的话很欠打,
“等我缺钱了,脑子一抽我就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