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远现在暂时没什么需求,但还是隨口问了一句说道:“夏同志,咱们这边的邮局在哪?”
待得夏同志指明了邮局的方向,周远感谢过后,才隨著在那等著的莫老头,往村里走去。
这边村子叫做柳树村,刚才夏同志说有邮局的地方,就是往南边走上两三里路,去那边镇上。
莫老头身上虽然穿著邋遢,但家里却是好大一个院子,青砖黑瓦,就是没怎么打理,院子里已然荒废了,杂草丛生。
与別人家住人的房子不同,老莫家的房子都是没什么窗户,除了东边几间正经房子。
其他的房子都是在屋檐下方,以砖块砌起了一些菱形通气孔。
每间房子都有一个烟囱。
“小子,你住这间,自己收拾一下。”莫老头推开西边一扇残破的木门,领著周远进了里面阴暗的空间。
除了一排大炕,其他啥都没有。
墙角处都是蜘蛛网,角落的屋顶上,还掉了几块瓦片。地上斑驳的鸡鸭粪,也不知道累积了多少年了。
都有点粉化了。
周远並没有皱眉嫌弃啥的,人家脏归脏,但人家是砖瓦房。
就这个,在青石镇,除了地主老財家,就没谁家能比的上了。
至少莫家以前肯定是红火过的。
“莫师傅,这边扫帚稻草那些在哪?我收拾一下,再跟你学习。
我叫周远,你喊我大伢就好。”莫老头站在门口处,没有进来。
听到周远如此说,又是愣了一会,这才指向了西边的柴房那块。
周远也不客气,直接点点头,就推开柴房门,眼见著这里面该是莫家收拾的最整齐的一间房子了。
一堆堆的硬柴稻草,分门別类码的整整齐齐的,门边上就靠著一把扫帚以及一个白皮铁桶。
白皮铁桶上还有一根长绳子系在上面。
这又让周远鬆了口气,莫家有这种铁通,也就说明这村里该是有井水。
虽然井水也不能跟自来水比,但总比塘里的水要乾净一点。
周远根本就没休息,拿起扫帚就先紧著屋里打扫了起来。
炕上的灰扫掉,墙角处的蜘蛛网清除,屋里面的鸡鸭粪啥的,洒点水也是一番清扫。
然后抱了一捆乾净的稻草,把自己的床铺铺了起来。
这些都是在家干惯了的活,周远可不是那种光动嘴不动手的人。
等屋里打扫完了,周远又拿起铁锹,把院里杂草给清理了一遍。
也就房顶上,周远实在是不敢爬,怕房梁年久失修,给他踩塌了。
莫老头也不管周远,出出进进另一间屋子,里面还有小鸡仔“唧唧喳喳”的叫声。
两人都是自顾自的,不过莫老头看到周远如此勤快,脸色却是比刚才好看了不少。
周远知道莫老头肯定是很勉强才收下他的,就刚才夏同志对莫老头说话的语气。
要周远是莫老头,肯定也是不高兴。
以前学徒都讲究学徒几年,效力几年,真是一个头磕在地上,那就生死勿论的。
这个日期並不是固定的,像是勤行,也就是厨子,大多就是三年学徒两年效力。
但有些行业,是从娃娃就开始送到了师父家里,那该是儿徒。
都有一份“关书”或者“投师帖”,上面肯定要註明“学艺期间,倘有伤病夭亡,各安天命,与师傅无涉……”,
更严厉的还要加上一句“打死勿论”,不过那大多是戏曲行的规矩了。
结果周远跟莫老头学手艺,却是本地领导强压下来了,旧时的规矩一样没有。
这隨便哪个老师傅,都是心里不痛快。
人家莫老头只是受刺激了,又不是疯了傻了,有自己情绪很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