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前梅庄激战,黑白子击败日月教鲍大楚,以吸星大法夺其內力。
其余三位日月教长老,皆被擒获,关在牢中。
其下属,非死即降。
黑白子便当著三位梅庄庄主之面,进行了一番演说。
《黑白子的奋斗》。
三人辗转获得其內容,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十二年前,任我行被囚禁於梅庄。
梅庄二庄主黑白子,素来对任教主极其崇拜,对吸星大法极度迷恋。
他便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,释放任我行,以梅庄为根基,收拢日月教在江南的势力,与东方不败抗衡,进而夺回黑木崖,剷除叛逆。
古怪的是,任教主並没有答应下来。
他们不清楚的是,任我行其实颇为心动,但是,吸星大法隱患未解,黑白子居心回测,他实在是不敢轻易答应。
黑白子也在一次和任我行接触时被江南三友发现。
经过三友的规劝,黑百子答应痛改前非。
可是,实际上,不久之后他又一次找到任我行。
见任我行迟迟不肯表態,黑白子心思渐渐发生变化。
“日月教的教主难道是天生的?但凡我习得神功,为何不能是我?”
隨著东方不败权势日益稳固,他的心思便主要放在获得吸星大法上。
如今,他在关押任我行的大牢中习得吸星大法,隨即將任我行所刻的秘笈损毁。
“大哥,你时常说,『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,本想行侠仗义,作一番事业。但任教主性子暴躁,威福自用,东方教主宠信奸侯,残害无辜,如今早已经心灰意冷,只想琴棋书画,了此残生。
但我不这样想,江南四友何等身份?如何肯羞辱於宵小之手?”
见黄仲公沉默不语,禿笔翁和丹青子各有动摇。
黑白子便接著说道:“如今叛是死,不叛也是死,与其受尽屈辱而死,不如发奋一击,说不定能博一条生路。”
黑白子的话语,仿佛迴荡在客房中。
“这黑白子倒是一號人物。”白克听著计无施娓道来,不由得心生敬意。
“想不到日月教中,竟然有江南四友这等以侠义为志的人物。”卢西思也感嘆不已。
曲江二友原本对路平和魔教合作多不以为然,只想著路司李是为理江湖事,才不得不虚与委蛇。
接触的日月教事跡越来越多,尤其在华山论剑正教、日月教对帐的消息传到樟树渡后,二人便对日月教少了诸多敌视。
计无施也颇有些心潮澎湃。
这黑白子,新日月神教的黑白教主,说出了神教多少人的心声啊!
一时间,他觉得自己这颗冷淡已久的江湖之心变得炽热起来。
可以想像,不知道有多少神教中人,也跟自己有一般的想法。
三人议论一会,计无施接著道:“黄仲公嘆道:『既然二弟主意已定,如今事情也已经做下,
后悔也来不及了。』他让黑白子代替他处理梅庄各项事务,禿笔翁、丹青生皆从黑白子號令。”
“日月教这一次麻烦不小。”说完之后,计无施补充了一句。
夜猫子的话中,竟然隱隱有一丝兴奋。
曲江二友点点头,要是真如黑白子所说,日月教中不知道多少跟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,都会心生异志,今后叛者將层出不穷。
“江南四友不怕三尸脑神丹吗?”白克皱眉问道。
计无施冷笑:“这一次他们当真走运。”
神教的脑神丹解药只能在端午节吃。
如今鲍大楚等人南下,不一定在端午节赶回黑木崖,因此便重金贿赂杨莲亭,获得了四颗解药。
全部便宜了江南四友。
计无施想到这里有些黯然,有三尸脑神丹在,大多数人再认同黑白教主,也只能想想而已。
“我们当急速报於司李。”曲江二友齐声道。
计无施面色古怪,想起绿竹翁说的,圣姑和路司李正结伴游於济南,今后陷於路司李之手,怕是弟兄们的日子不好过。
这位夜猫子当真是有些无计可施。
日月教江南四友叛乱,不多久就震惊江湖梅庄向浙江、江西、福建各处日月教分坛、分旗发下文书,要求他们归附:
新日月神教。
千秋宫里,任我行收到消息,不由得欣喜若狂。
一剎那间,他竟是忘记了在西湖地牢中的窘迫,对黑白子习得吸星大法,也十分欣慰。
“想不到,黑白子竟然如此深明大义,倒是我错看他了,向兄弟,一旦江南四友的新日月教为我所用—”
向问天摇摇头,苦笑道:“教主先看看。”
他將文书呈给任我行。
江南四友发布的,简直就是一道討日月教文。
一开头,就歷数两任教主之恶行。
尤其是任我行,更是被他们视作“残暴不仁,刚自用,好大喜功,播乱江湖,专好杀伐”
任我行勃然大怒,一掌拍下,一张千秋宫的宋代木桌顿时碎了一地。
济南。
任盈盈已经谱好了红楼十四曲。
二人便在画舫之上,调试琴弦,一一试演。
画舫荡舟湖上,少女垂眸拨弦,清音悠扬,忽有裂帛声刺破细雨,突而幽微如喃喃语。
又有洞簫之声鸣鸣咽咽,时而相和其中。
岸上行人驻足,湖中渔人停。
曲起如在梦中,曲落帐然若失。
江南的飞鸽,將二人带回江湖中。
路平看过信笺,脸色顿变。
这一次的蝴蝶效应,太大了。
笑傲时空的黑白子,就是一个可悲的人物,图谋吸星大法,任我行不曾传授,令狐冲更是吸掉了他的一身內力,最后成为废人一个,连吃下三尸脑神丹的资格都没有。
如今竟然坐下这等大事,当真让他吃惊不已。
任盈盈也是秀眉微,目中似有隱忧。
“可是你的算计?”她下意识地问道。
路平便將曲江二友的信函递给了她。
任盈盈略微有些犹豫,还是將计可施的来信交给路平。
二人的来函,角度各自不同。
曲江二友担心,日月教大举南下,会在江南与梅庄大战。
计可施则暗示,圣姑应当趁此良机,收服梅庄。
江东数省,若论在武林中的地位不及北方各省,连一个像样一些门派都没有,却是日月教的財源所在。
到时候不管谁当教主,黑木崖都会元气大伤。
新日月神教羽翼已成,黑木崖也会捏著鼻子承认任盈盈对江东教派的掌控。
换而言之,曲江二友认为日月教会南下,迅速扑灭叛乱,计可施则认为在任我行虎视耽耽的情况下,黑木崖不大可能派人南下。
路平选择相信了计无施的判断,
“唉。”任盈盈嘆息一声,目中带著一丝眷恋。
这画舫之上,几册书卷、一张茶几、一壶香茗、一把古琴这样的生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。
“明日到泰山。”
路平轻轻握住她的縴手,淡淡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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