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部戏的名字叫做《火烧庆功楼》。
说的就是大明定鼎天下,皇帝在庆功楼设宴,大杀功臣的故事。
可是如今日月神教诸位长老也以为其中多荒诞不经,更加与神教无关。
他说的这些是何用意呢?
任盈盈的目光不由得迷离起来。
案上有现成的笔墨。
她摊开一张纸,下笔之时却犹豫起来。
如今离开绿竹庵,这一次信鸽发出,已经不可能再回来。
最后一次通信。
她一时间不知道要写些什么。
沉思许久,她才写下几个字,却轻轻摇头,揉成一团扔在一旁。
几次三番,她终於写下两行字:
【你可就是千秋宫的人物吗?
可否来衡州府推官宅见我?】
短短的几个字,她反覆看了许多次,方才卷好放回竹筒。
信交给曲非烟发出。
曲非烟想到自今以后,再也不用看到这只鸽子,心中不禁欢喜雀跃。
亲眼看著鸽子消失在夜空。
任大小姐有些失落,弹一曲《有所思》。
琴音低沉,良久终於细不可闻,戛然而止。
一日奔波,疲累涌上心头。
又思索许久,才沉沉睡去。
第二日清晨,刚刚梳洗,正要运功调息,便听得门外“汪汪”的叫声。
任盈盈顿时惊得跳了起来,
难道千秋宫真的这般神奇,躲在信鸽后面的竟真的是一只狗?
路平还在发动自己手中所能掌握的力量寻找方生。
他还特意吩咐武伯寧,找只凶犬送往后宅。
三番两次后宅不保,让他认识到养条狗的重要性。
这也是提醒后宅中的三人,不要再带陌生人出入了。
等老武送狗回来,他便带人勘察了现场,除了武伯寧、沈周等人,还有他新聘请的江湖件作一一钟蕙道长(钟蕙儿在改男装的时候所用的名字)。
为了聘请矜持的钟道长,勘察现场工作已经延迟了一日。
死去的两个少林和尚和魔教教眾,早已经尸骨全无。
地面上只留下一滩滩户水凝固成的胶状物。
路平知道,任盈盈手中有一种化尸的药水,在笑傲时空,五霸岗上平一指的户体就是被她化掉的。
钟蕙儿强忍著噁心,用瓷瓶收集了一些,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逆向工程,还原药水。
这才是当世第一等杀人灭口,居家旅行的毒药。
接著,就发现了溅在树木、院墙上的黑色毒液残留。
巡捕中有人便要用手触摸。
“不得用手。”钟蕙儿尖声提醒道。
眾人皆是一凛,再看钟蕙儿时,她正蹲在一棵树下,看著一只鸟的骨架,面色异常凝重。
大家脸色大变。
魔教的这种毒物,堪称霸道无比,
钟蕙儿小心翼翼將它装在瓶內,收了起来。
眾巡捕一开始不明白四爷为何要等这样一位江湖件作,现在明白过来,心中自是万分庆幸。
对四爷多了一分敬佩,对钟蕙道长也十分感激。
如此,才有专断江湖事务的模样。
路平悄悄向钟蕙儿竖起个大拇指。
钟蕙儿“哼”了一声,並不理踩。
接看就来到魔教圣姑曾经占据的静室。
两人一道进入这间房间,仿佛旖旋犹在,钟蕙儿的神情便有些尷尬。
圣姑离开一日之后,屋子中仍旧散发著浓烈的香气。
“这是———真腊沉檀香。”钟蕙儿脸颊红扑扑的,不自然地说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路平嗅了一下,目光四下搜寻,並不看她。
此间的魔教圣姑並没有留下什么物事。
还带走了路平留在这里的《二宗》。
路平冷笑一声。
这套宋版书价值不菲。
如今恩怨已清,是时候让魔教大小姐付出一点点代价。
“走吧。”他再次环视了一下屋內说道。
钟蕙儿却轻咬薄唇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“这种真腊沉檀香极其罕见,要是循著这种香气,定然可以找到这伙魔教贼子的下落。”
新任的件作很尽职地提出自己的意见。
路平轻轻咳嗽一声,面色颇不自然这种办法自然是可行的,就昨夜在自己的书房,在屋外都可以嗅到浓烈的香气。
但是·—
说不得啊。
“可惜,当日在此时擒获女贼,却不曾將之绳之以法。”
路平小声嘟道。
换来的就是钟蕙儿羞恼的眼神。
她很快反应过来,看下在旁边的寮房搜检的巡捕,凑到他耳边说道:“这伙魔教贼眾中,一定有个魔教女贼,你要怎么处置?”
路平也凑到她耳边,低语道:“男贼下狱,女贼充入后宅,这样处置如何?”
说罢不等钟蕙儿回答,便转身带人离开。
这等处置,说不得一些人大喜,要开后宫了;一些人整日大骂,说你口口声声《大明律》,果真如我所说,是下半身执法。
瑞明和尚神色惊惶来到理刑馆,转交最后一封信函。
路平接了过来,给了赏银,请和尚转告融休可以回庵。
瑞明却苦笑著答道,绿竹庵僧眾听闻此信,都嚇得要死,哪里还敢在此刻返回。
融休住持因为此事茶饭不思,他就是一时贪財,招来这场无妄之灾,深自懊恼。
路平便笑了起来,融休愁苦的,怕是如何写信跟方证大师解释此事。
待融休走后,他才打开信笺,看到两行已经非常熟悉的娟秀小字。
这一次大小姐的回信,与以往截然不同。
让他格外惊奇。
“我是千秋宫的人物?”
路平放下信笺不由得沉思起来。
自己说的什么话,会让她有这样的认识?
回雁峰上雁峰寺。
一只信鸽飞起,融休终於找到了向方证解释的好理由。
那封亲笔写下的信函中。
“衡州府推官是千秋宫人物”一句话,足以让方证大师震惊不已。
也足以让江湖震惊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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