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喧闹了一天的院子终於彻底安静下来。
楚天准备回房休息,路过酒窖时,他习惯性地往里瞥了一眼。
这一眼,让他准备回房的脚步,瞬间顿住。
他眉头微微皱起。
酒窖里,那几十坛码放得整整齐齐的“琼华酿”,竟然出现了三个明显的缺口。
少了三坛!
楚天眉头微皱。
洞府之內,皆是他的心腹,断然不会有人偷盗。更何况,这酒他从未吝嗇过,想喝,开口便是。
是谁,会用这种方式拿酒?
几乎是同一时间,他察觉到了另一件事。
小白也不见了踪影。
那头平日里不是在喝酒,就是在去喝酒路上的蠢狼,此刻竟不在院中任何一个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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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,楚天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。
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。
好傢伙,小白现在胆子是越来越肥了,居然学会监守自盗。
他闭上眼睛,强大的五感瞬间以他为中心,无声地扩散开来。
整个杏村的风吹草动,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。
下一秒,他便精准地锁定了目標。
隔壁,秦婉儿的院落。
楚天的身影在原地微微一晃,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秦婉儿家院落的墙头上。
他居高临下地望去,院中的景象一览无余。
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,將整个小院笼罩在一片朦朧的诗意之中。
院中的石桌旁,一道绝美的身影独自静坐。
秦婉儿换下了一身略显繁复的衣裙,只穿著一件素雅的居家常服,那雍容华贵的风韵却丝毫未减,反而在这清冷的月色下,更添了几分遗世独立的清丽。
她的面前,摆著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酒杯,杯中盛著清澈如水的酒液。
她正执杯独饮,那双平日里总是带著一丝疏离与忧愁的美眸,此刻染上了几分迷离的醉意,绝美的脸庞上,带著一抹化不开的哀愁。
而在她的脚边,罪魁祸首正抱著一个与它体型极不相称的大酒罈,喝得不亦乐乎。
小白的脑袋枕在酒罈口,伸出舌头,有一搭没一搭地舔著坛中的琼华酿,一双狼眼已经醉眼迷离,眯成了一条缝,雪白的尾巴在身后一摇一摆,脸上满是飘飘欲仙的满足与陶醉。
看到这一幕,楚天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一下。
这头蠢狼,真是没救了。
偷酒也就算了,居然还敢带著赃物跑到邻居家来销赃!
似乎是察觉到了楚天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气息,正喝得飘飘然的小白,身体猛地一僵,浑身的白毛都差点炸了起来。
那股醉意,瞬间醒了大半。
它那双醉眼迷离的狼眼,在对上墙头上楚天那冰冷中带著戏謔的目光时,瞬间变得无比清明,只剩下极致的恐惧。
“嗷呜!”
小白嚇得一个激灵,前爪一软,抱在怀里当宝贝的大酒罈再也抱不住了。
“哐当”一声,沉重的酒罈砸在青石板上,咕嚕嚕地滚到了一边,所幸並未摔碎,只是洒出了一些酒液,让那本就浓郁的酒香,瞬间瀰漫了整个院子。
小白慌忙从地上爬起来,也顾不上去心疼自己洒掉的美酒,喉咙里发出一声可怜巴巴的呜咽。
它看了一眼石桌旁同样被惊动的秦婉儿,又看了一眼墙头上神色不善的楚天,狼脑子里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只见它后退两步,对著楚天拼命地摇著尾巴,隨即伸出一只前爪,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石桌旁的秦婉儿。
那副“是她指使我乾的,主子明鑑,与我无关”的狗腿模样,简直活灵活现,將“卖主求荣”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秦婉儿本就因楚天的突然出现而心头一跳,正自奇怪,一回头,便看到了小白那副滑稽到极点的蠢样。
她先是一愣,紧接著,那双一直带著淡淡哀愁的美眸中,终於忍不住漾起一丝清浅的笑意。
她不由得莞尔。
这一笑,似春风拂柳,瞬间冲淡了月下的清冷,也冲淡了她心头积鬱已久的愁绪,让整座静謐的庭院,都仿佛在这一刻生动了起来。
楚天从墙头一跃而下,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。
他走到小白身边,抬脚在那傢伙毛茸茸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。
“嗷……”小白委屈地叫了一声,夹著尾巴躲到了秦婉儿身后,只探出一个脑袋,用无辜的眼神看著楚天。
秦婉儿站起身,月光洒在她身上,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光之中。她那张因薄醉而染上红晕的绝美脸庞,在月色下更显动人。
“別怪它,是我……心里烦闷,让它陪我喝几杯的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著一丝歉意。
楚天看了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
他转身离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。
秦婉儿看著他离去的背影,眸光微微一黯,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