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见拿著医院开具的报告回来了。
梦安然把里面的纸张全部抽出来,一张张看。
感受到旁边刺来的灼热的视线,她分过去一个眼神:“別盯著我,喝茶。”
“哦……”周见忙不叠收回视线,低头喝茶。
空气像凝滯了一般落针可闻。
不怕西医笑嘻嘻,就怕中医不讲话。
过了不久,周见忍不住问道:“安然小姐,你看我奶奶这情况……”
“我是没办法了。”梦安然把资料全部整理起来,看了他一眼,“但是我师父肯定有办法。你等著,我找他去。”
她说完,起身直奔楼上赵慈箏的房间。
做徒弟的,遇到麻烦肯定是找师父解决啦!
“师父!”
梦安然猛地推开书房门,嚇得赵慈箏手忽然一抖,毛笔甩了出去,毁了整幅字。
他放下毛笔,幽怨地別了她一眼,“咋咋呼呼的干嘛呢?”
“师父,你快看看这份检查报告!”梦安然將报告递过去。
赵慈箏瞥了一眼,没接,“西医那些东西,我看不懂。”
“那我给你讲讲。”
梦安然照著报告一顿输出,把病人的症状及各项数据全部换成中医的术语转述给师父听。
赵慈箏摸了摸鬍子,蹙眉沉思,半晌吐出一句:“治標不治本啊。”
“师父你有办法的吧?”梦安然眨了眨眼,笑眯眯地盯著他。
赵慈箏隨口问了句:“你跟姓周的很熟?”
“不熟,没来往。”梦安然把报告往桌上一搁,理直气壮:“但是我得跟您学东西啊,这个病例我就不知道怎么解决,您要是愿意带著我,我又能积攒些经验了。”
赵慈箏听著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。
虽然他老眼昏,手不听使唤了,但是徒弟可以。
她十五岁就能精准摸脉,熟记人体所有穴位,背得出上千种药材的功效和忌讳。
他只需要在旁指导,一来能救下更多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,二来能让徒弟多学点东西,慢慢继承他的衣钵。
“行,为师陪你走一趟市立医院。”
“好嘞!”
“先把你那身衣服换了!”赵慈箏盯著她身上剪裁得体的裙装,一看就价格不菲,“穿那么贵的衣服治病救人,別人见了还以为雅堂恶意敛財呢!”
“我这就去换!”梦安然抄起报告出门,“师父,我在楼下等你!”
她知道师父心里很在意没法再次行医救人的事。
没关係。
师父的手不稳,她就当师父的手。
师父的眼睛了,她就当师父的眼睛。
师父的医术还能救很多很多人。
她要让师父知道,他虽然老了,但他能做的事情远不止於此。
梦安然跑得太快,周见还是懵的。
搞不清雅堂如今到底是谁做主。
正在他脑袋空空的时候,梦安然下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