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堂的大门依旧紧锁著。
刚过了午饭时间,外面门环被重重拍响。
梦安然正在堂屋里看师父给的医书,听见声音,下意识朝大门望去。
烈阳高照,门缝中被阴影这档,看身高应该是个男性。
赵安端著热茶进门,例行询问:“堂主,那人又来了,让他进来吗?”
赵慈箏端起热茶抿了一口,嗓音沙哑透著苍老:“不见。”
梦安然微微蹙眉,问道:“外面是谁啊?”
赵安回答:“京中来求医的,说是家中老人心臟病,想请堂主过去看看。一连来了三天,姓周。”
心臟病?
姓周?
该不会是周见吧?
梦安然心里有了猜测。
都说赵慈箏厌恶达官权贵,但梦安然清楚那是因为自己当年被陆衡强硬带走,赵老心里才落了根刺。
可是医者仁心,若病人当真性命垂危了,赵老不可能不救。
“师父……”梦安然刚想劝说师父见见,却看见他端茶的手有轻微的颤抖。
未出口的话哽在喉咙。
西医握手术刀,中医摸脉施针,双手就是从医者的饭碗。
师父老了,他怕自己那双救人性命的手,最终变成了害人的利刃。
梦安然鼻子有些发酸,她抬眸望向赵安:“让他进来,我见见。”
赵安怔了一下,看向赵慈箏,见他没多大反应,她便顺梦安然的意,去开门了。
雅堂赵老是举世闻名的神医,但也是圈內出了名的难请。
不少达官显贵上门求药,连雅堂的门都进不去。
本想著再如何高傲的人也是医者,总有一颗善心,只要自己坚持不懈上门拜访,总能打动赵老的。
连著来了三天,雅堂大门紧闭,周见以为今天也要无功而返了。
却在这时,里面传来了脚步声,木门“咯吱”一声拉开了一条缝。
是他第一天来时见过的那位姑娘。
周见喜出望外,连忙问道:“姑娘,赵老愿意见我了吗?”
赵安摇摇头,“堂主不见客,但少堂主请你进去。”
少堂主?
周见疑惑,只听说过雅堂赵慈箏的名號,从未听过还有什么少堂主。
不管怎么说,他也总算能进雅堂的大门了。
他拎著几袋礼品,跟隨赵安进去。
许是因为赵慈箏以前是个道士。
雅堂內部不像医馆,更像道观。
四处修葺的古朴清冷,廊道是普通的石砖和木头,院里也儘是些隨处可见的绿植。
周见很是不解,这么多达官权贵登门求药,赵老但凡乐意接待一二,都必定能生活得荣华富贵。
一代名医,生活在这种简陋的小地方,属实委屈了。
到了堂前,周见余光瞥见堂內坐著两个人,立马弯腰恭敬道:“赵老,我奶奶心臟病缠身多年,现在靠医院吊著水过日子,医生说她可能时日无多了。还请赵老……帮帮我奶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