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歷严格的体能和特工技能训练是成为特务的第一步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
萧东升的眼中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。
他没想到,这个年轻的姑娘,竟然能瞬间看透他的意图,並且没有表现出任何娇气和牴触。
他点了点头,声音里多了一丝真正的敬重:“苏安同志,欢迎你的加入。我非常期待,你的表现。”
……
回到他们那个充满温馨的小院已经是深夜。
屋里烧著新炉子,暖意融融,可空气却显得格外沉重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秦野一言不发,从柜子里拖出那个苏棠来时用的旧皮箱,开始默默地为她收拾行囊。
灯光昏黄,將他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,看起来有几分孤单。
他把苏棠最好、最厚实的那件羊毛大衣叠好,放进箱子里,手指抚过柔软的料子,顿了顿,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把大衣取了出来,换上了一件看起来更普通、顏色也更灰扑扑的布罩衣。
去新兵营,不能穿得太打眼。
他把前几天刚发的,他自己一颗都捨不得吃的几块水果,小心翼翼地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,塞进箱子最里面的角落,生怕被压碎了。
然后,他又从厨房的瓦罐里,捧出满满一捧他亲手风乾的氂牛肉乾,那是他怕她嘴馋,特意做的。
他用一个乾净的布袋装好,也塞了进去,嘴里还念叨著:“那地方肯定吃不好,你胃不好,饿了就偷偷吃两口垫垫肚子。”
整个过程,他一句话都没多说,下頜线绷得紧紧的,像一尊沉默的雕塑。
苏棠就靠在门边,静静地看著他。
她知道,他心里难受。
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习惯了为她遮风挡雨,习惯了把她护在羽翼之下。
可现在,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她,独自一人走向一条充满荆棘未知危险的道路。
这种感觉,对他而言,是一种煎熬。
苏棠走过去,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石头般坚硬的腰,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,
“好了,够了……再塞就装不下了。我又不是去享福的,带那么多东西,第一天就得被教官没收了。”
秦野的身体僵了一下,闷声闷气地开口:“那就让他们没收。至少,能让你在路上吃一口。”
“半年时间,很快就过去了。”苏棠的声音软软的,“而且萧首长说了,表现优异可以提前毕业。等我回来,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,一只一只地全都揪出来。到时候,我们就不用分开了”
秦野缓缓转过身,一言不发地將她紧紧拥入怀中。
他的力气很大,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苏棠甚至能听到他有些紊乱的心跳声。
过了很久很久,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:“答应我,保护好自己。”
“嗯。”
“在里面,不准逞强,不准当英雄。训练跟不上就跟不上,挨骂就挨骂,不准受伤,听见没有?”
“嗯。”
“那里的床板肯定很硬,被子得叠成豆腐块,你的手嫩,別磨破了皮……要是有人欺负你,你就记下来,等我去看你的时候,告诉我,我帮你收拾他们。”
“好。”苏棠的眼眶有些发热,她用力地点著头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鼻音。
“等我……一有假期,我就去看你。”
“好。”
秦野心里其实並不担心她在军营里会受欺负。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让一只雄鹰偽装成小鸡,一个全能特工偽装成新兵蛋子。
最难受的不是被欺负,而是那种束手束脚的憋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