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叩见陛下！”

宇文士及大惊，一手按住隱痛的下腹，挣扎著就要起身行礼。

“你我虽是君臣，却也不必拘泥这些虚礼，快躺好。”

李世民快步上前，一把將他按住，顺势握住了他那有些乾瘦的手。

这个时代，男子间执手以示亲近，倒是寻常之举，並无半分怪异。

“陛下……微臣这副身子骨，恐怕是撑不住了。若是能年轻个二十年，定然还能下地为您效力。”

君王亲临探视，这份恩宠让宇文士及感动不已，虽不至老泪纵横，眼眶却也已然泛红。

“孙神医。”李世民转头望向一旁，语气沉重地问，“仁人的病，当真没有根治的法子了吗？”

“陛下，若说全无转机，倒也未必。”

孙思邈沉吟片刻，给出了一个让眾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回答：“只是具体的医治之法，老夫还需与小徒和燕王殿下共同商议，方能定夺！”

在长安城百姓的口中，林秋的大名已然直追其师，甚至在某些方面，人们认为他已超越了药王孙思邈。

这並非虚言，尤其在动刀救人的外科手术上，孙思邈也坦然承认，自己的弟子確实更胜一筹。

当然，若论及那些盘根错节的疑难杂症，孙思邈的经验与医道修为，依旧是当世无人能及的泰山北斗。

在李想的刻意引导下，林秋几乎將全副心神都投入到了外科领域的研究之中。

除了契苾何芳与梅川惠子主攻的妇科范畴他较少涉猎，其余手术已从最初的割阑尾、处理金创伤，拓展到了摘除某些良性瘤子。

这一切的进步，离不开对人体构造日益精深的了解。

加之李想常会编纂一些带有后世经验的医书，不动声色地放入观狮山书院的藏书阁，使得整个医学院的学识水平都实现了飞跃。

林秋本人，更是已经著手对阑尾之外的疝气、胆结石、甲状腺、肝胆脾胃等臟器的手术疗法进行理论探索。

只是，在这个没有ct之类精密仪器的时代，这种探索註定是步履维艰的。

譬如胆结石，即便你有十足的把握断定病因，却也不敢贸然开腹动刀，其他病症也是如此。

“你的意思是，这恼人的疝气，或许能用动刀子的法子根治？”

李世民眉头深锁，带著几分不解望向孙思邈。

儘管孙思邈並未直接说出“手术”二字，但一听要与林秋和李想共同商议，李世民心中便已瞭然，除了这个新奇的法子，恐怕再无其他可能。

“回陛下，燕王殿下確曾与贫道及小徒探討过此症。观狮山书院医学院也对诸多病症设想过手术之法，只是此事关乎人命，不敢轻率。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，这些新式疗法都未曾真正施行。”

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动向，对李世民而言並非秘密，孙思邈自然也无需遮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