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白棋在上方果断消劫,化解了劫爭的隱患。小山竜吾六段只好在左下角发动衝击,分断白棋。
白棋应对稳健,通过巧妙的活棋手段確保左下角安全无忧。
黑棋则顺势吃住白棋三子,彻底消除了白棋在下方打入的威胁。
获得先手的白棋迅速转向右下角,轻盈地飞出一手,有效限制了黑棋下方模样的扩张空间。
至此,白棋在实空和主动权上均占据优势,盘面领先的格局基本確立。
庄惟杰望著柏寒胸前的临时徽章,心里泛起一阵酸涩。
这个和自己同期的院生,一起研修、一起参加“林研”的同乡少年,如今已经远远走在了前面,成为自己的先辈。
十三岁的柏寒在天元战上势如破竹,接连战胜三位二段、两位初段选手,现在眼看就要击败六段高手。
一波怒涛般的六连胜,预选b已经近在眼前。
自己曾经梦想到的场景,正在少年的脚下一步步变成现实。
“我什么时候才能...“庄惟杰攥紧了拳头。
十六岁的年纪像一道无形的枷锁,如果今年还不能成功入段,他就只能收拾行囊回台湾了。
小山竜吾的耳根渐渐发烫,棋盘上的局势让他如坐针毡。
对面这个少年每一步都下得滴水不漏,才七十多手就已经让他陷入绝境。
他瞥了眼计时器,自己已经用掉了近两个小时,而柏寒的用时还不到三十分钟。
时间与盘上形势的反差,让他胸口发闷,握著棋子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。
“怎么会这样...“他在心里喃喃自语。
作为职业六段,被一个初段逼到这种地步,传出去实在难堪。
虽然局势已非,但就这样认输的话,未免也太难看了。
小山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调整了一下坐姿,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这盘棋下完。
就算贏不了,至少也要展现出职业棋手的风范。
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对局室里格外清晰,每一步都像是他在捍卫最后的尊严。
65岁的高木祥一九段刚在休息室落座,棋战部的小野就急匆匆地赶来。
“高木先生,普及宣传部来电询问柏寒初段3月5日的比赛安排。”
“柏寒初段?”高木放下手中的茶杯,眉头微皱,“他们有说明具体事由吗?”
小野躬身答道:“是为了棋圣战第五局的大盘讲解活动。”
“让一个初段去解说棋圣战?”高木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,“他们给出理由了吗?”
看到高木不悦的神色,小野的腰弯得更低了:“是职业棋士会推荐的...当天的主讲是小林觉九段。”
想到大竹理事长的力挺和棋院內部的质疑,高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
“原来如此...柏初段那天有比赛吗?”
“目前没有安排。不过...”小野稍作迟疑,“如果柏初段晋级天元战预选b组,可能需要调整比赛时间,比如安排在3月10日或12日。”
“那就同意吧。”高木顿了顿,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,“就这样回復普及宣传部。”
“是,我这就去办。”小野恭敬地退出休息室,轻轻带上了门。
休息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茶水蒸腾的声响。
高木九段放下茶杯,缓步走到窗边。
早春的冷风掠过庭院,那株老樱树的枝条轻轻颤动,枝头缀满的苞在风中显得格外脆弱。
“初段的樱啊...”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抚上窗欞,浑浊的眼底映出点点緋红,“开得再早,也要经得起倒春寒才行。”
耳边似乎传来隔壁对局室的落子声,清脆得像雨打芭蕉。
高木想起三十年前,同样是在这个季节,小林觉第一次在棋圣战上崭露头角时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