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意思。“小林觉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。
拿到先手的內田修平,靠在右下三路小飞的白子上,打破右边白棋发展潜力。
柏寒停了下来,手指轻轻抚摸著深红色的棋罐,细致的纹理在指肚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象。
局势发展渐趋明朗,白棋必须充分利用左边和上边的厚势,在战斗中获利。
现在,黑棋靠在右边的这颗子,正是自己的目標。
十几分钟后,白棋单长,不给黑棋利用。黑棋则在右边三路拆二,寻求根据地。
白棋拆一紧逼,不给黑棋喘息之机。
当黑棋点刺试探时,柏寒出人意料地强硬贴起,分断黑棋!
面对白棋的战斗邀请,黑棋针锋相对,转换在所难免。
左下的硝烟散去后,白棋鯨吞了两颗黑子,而右上的白角也沦入敌手。
当白棋第八十手在中腹小飞扩大阵势之时,思索了接近十分钟的內田修平选择在右边一路提吃。
一子落定,藤泽蹙眉,小林觉摇头。
“怎么会走在这里?”
小林觉对黑棋的这一手棋极不赞同:“白棋如果粘上,等於这手提吃是双先官子了,那黑棋肯定便宜。”
“问题是白棋怎么会跟著应?不应的话,算上后续提吃二路的白子,內田的这一手不过是后手14目的官子而已。”
小林觉实在不能理解,莫非是赵治勋师兄附身了?这步棋实在是太像他的风格了。
拘泥小处,有失大局。
果然,柏寒对黑棋置之不理,转到下方。
白棋点在黑棋拆二上方,要求封锁黑棋,扩大中腹模样。
黑棋单並,不给白棋借调行棋的机会。白棋则飞回中央,下方黑棋进入中腹的通道被关闭了。
等到黑棋彻底吃住右上角,白棋再於上方飞封,中腹宏大的模样开始向实地转化。
白棋目数已经与黑棋盘面相当,內田修平落后了!
小林觉缓缓起身,手指不经意地拂过左领上那枚紫云徽章,仿佛要拭去並不存在的尘埃。
“可以通知媒体了。“他低声说道,转身离开时的步履轻快。
休息室里只剩下藤泽一就。显示屏的蓝光在他镜片上跳动,那双紧握的拳头青筋微凸,將西装袖口撑出几道细褶。
计时器的数字仍在欢快地跃动,像一条永不停歇的电子溪流。
阳光斜射进来,在內田修平的镜片上烙下一道刺眼的光痕。这位20岁的棋士下意识偏头躲避,却藏不住眼中翻涌的阴霾。
棋局形势的急转直下,让他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为什么非要在一路提吃?“这个念头像钝刀般反覆切割著他的神经。
白棋从容脱先,让他的那一手沦为半手废棋。
此刻棋盘上,左右两翼的白势壁立千仞。
“还能直接打入吗?”
內田的目光在中腹逡巡,在他的计算中,任何深入白阵的尝试,活路概率都无限趋近於零。
內田的指尖悬在棋罐上方微微颤抖,无奈的他只能借著白势未完全合拢的缝隙,像困兽般在中腹徒劳地左衝右突。
当最后一个官子收完,小林觉將胜负记录卡轻轻推向棋盘中央。
柏寒以2目半的优势,在天元战的预选赛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阳光此刻正好移到了记谱纸上,把那行“预选c组晋级“的字样照得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