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川正明伸手拿起棋谱,一边查找著手数,一边喃喃自语。
“二路夹是第123手,凌空顶是第153手,终局是第223手。”
“噝!”金川正明猛然抬起头,目光炯炯地看向柏寒,“柏,柏寒,你真的算清了吗?”
“柏君,真的吗?”身后的沼錧不敢相信,声音干哑地追问道。如果柏寒真的算清楚了,那可是后续100手棋以及其他可能的变化!
“棋摆在这里,柏君肯定是算清楚了。”一力辽神情莫名。
“二路夹和凌空顶都是我计算的盲点,柏君能下出来,自然是算清楚了所有的变化。真是了不起!”
“一力君过奖了。”
就像沼錧说的,在棋院研修的院生,大家既是对手,又是伙伴,也是朋友。像菊地正敏之流,毕竟是个別人。
“柏君,第一次对局我输在局势判断上,这一次输在计算上。”
少年抬头看著柏寒,眼神明亮,语气倔强。
“柏君確实强大。不过,我不会把升组的名额拱手相让的。请柏君不要掉以轻心,下一次,我会贏回来!”
金川正明欣慰地看著一力辽,输棋怕什么?怕的是没有不服输的心气和贏回来的信心。
“一力君,我隨时恭候你的挑战。”
……
回道场的地铁上,柏寒、本木和沼錧都沉默不语。车厢內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,只有地铁行驶的轰鸣声在耳边迴荡。
柏寒感到一阵疲惫,下午与一力辽的对局耗时漫长,脑力和体力的双重消耗让他有些吃不消。他靠在座椅上,闭目养神,脑海中却依然回想著棋局。
本木克弥今天一胜两负,情绪低落。他低著头,双手紧握,输棋的挫败感让他陷入了自我封闭的状態。
沼錧则沉浸在下午旁观柏寒与一力辽的对局中。他被柏寒强大的计算力深深震撼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。
三人一路沉默地回到道场。看到他们萎靡不振的样子,藤泽里菜赶忙把房间里的父亲喊了出来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藤泽一就见到三个人的状態,急忙问道。
“下午的对局消耗大了些,有点累而已。”柏寒笑了笑,语气轻鬆地说道,“不过结果还好,拿下两胜。”
藤泽一就鬆了一口气。
看向另外两位:“你们呢?本木又输棋了是吗?”
“对不起老师,我今天输了两盘棋。”本木克弥眼圈泛红,低著头小声回道。
“知道自己输在哪里,努力提高短处,下次贏回来就可以了。”藤泽一就摸了摸本木克弥的头,和蔼地说道,“吃好晚饭我来和你復盘。那么,沼錧你又是什么情况?”
隨著老师的提问,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沼錧身上。
“老师,您说我还有希望吗?”低著头的沼錧双手紧握,沉默半天抬起头,满面泪水地看著藤泽一就说道:“我这样的废物继续坚持下去还有意义吗?”
“混蛋!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?”藤泽一就厉声喝骂道。
沼錧的异样和老师严厉的呵斥把本木和里菜嚇坏了。柏寒后知后觉地想起沼錧一路上的异样,看向少年的目光若有所思。
“老师,今天下午我看了柏君和一力辽的对局。”沼錧擦了擦泪水,平稳心情说道,“中盘战斗的时候,柏君长考了接近一个小时。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,他算清楚了后面100多手棋的变化。”
“斯国一!”本木克弥惊嘆道。几个人的目光匯集到柏寒身上,柏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老师您知道吗?有两个盲点,柏君计算得很清楚,可一力辽根本没看到,所以被柏君彻底击溃。旁观的金川老师和菊地老师也都没有看到。”
“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,不要说100手棋,就算40手或者50手,我都不一定能计算清楚,更不能保证准確。”
沼錧继续说道:“我和柏君比起来,差距太大了,感觉无论如何都追不上。如果这样的话,我努力衝击职业棋手又有什么意义?只是为了陪衬天才吗?”
声泪俱下的沼錧让几个少年人不知所措。藤泽一就紧皱著眉头,示意大家坐下。
“沼錧,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。”藤泽一就缓缓说道,“我问你一个问题:围棋是什么?”
这是什么问题?沼錧抬头看著老师,感到莫名其妙。本木克弥和藤泽里菜也一脸迷惑。
静静地看著老师,柏寒感觉系统在脑海中微微颤动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,仿佛在寻找某种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