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柏寒的局势危急了!”
沼錧心里暗自著急。按照他的计算,黑棋无法拿住白棋的棋筋,左边黑棋和中腹白棋的对杀不利,黑棋慢一气。
黑棋出逃时,被白棋藉机破掉中腹围空的潜力。原本只是细棋的局面,现在却变成了大败。
“可惜了!”沼錧不由得替柏寒惋惜,“早知如此,当时不逃出黑子就好了。”
目光扫到微微摇头的金川正明和信心满满的一力辽,菊地义雄也开始不自信起来,“柏寒应该不会计算出错吧?”
柏寒面色微红,压抑的气氛和围观眾人的气场让他感到一丝闷热。
微风在扇面流淌,依依不捨地抚过少年的脸庞。
冷静下来的少年,端视著棋盘,脑中快速復算著后续的变化。
黑白星雨落,阴阳图谱悬。
合拢摺扇的柏寒抬头,扫过褪去阳光的少年,隨后,一颗黑子被轻轻地放在棋盘上。
於无声处听惊雷!
顶!
柏寒的第153手强烈地顶在中腹四颗白子的头上。
“咳咳!”菊地义雄匆忙起身,捂著嘴快步走出对局室。
金川正明手中的摺扇停止了扇动,目光从菊地义雄身上移回到棋盘上,紧紧地盯著柏寒落子的位置。
“这一手棋...”
“妙手啊!”沼錧差点跳起来。
现在柏寒的这手顶,充分借用周围的厚势,一步不松地收紧了白棋的气。
原本对杀慢一气的黑棋,现在变成了快一气!
生死倒悬,胜负逆转!
“可以下在这里?”一力辽顿感不妙。
对手下出自己漏算的手段,说明前面的计算並不准確。那对杀的结果…,似乎不言而喻了。
少年再度长考。他不甘心承认自己的计算错误,他极力要找出对手的破绽。
菊地导师重新坐回位置,刚才剧烈的咳嗽让血气上涌,脸色泛红。
他看向柏寒的眼神复杂,有惊讶,有讚许,有钦佩,似乎还有一丝嫉妒。
“藤泽君真是好运气啊!”菊地义雄暗嘆,“如果柏寒是我的弟子...哼哼!”
十几分钟后,一力辽终於算清楚了。后面的手数虽多,但並不复杂,中腹白棋棋筋慢一气被吃。
不甘心的少年顽强地抵抗著,直到柏寒落下第223手,中腹白棋被柏寒一颗颗移出棋盘,一力辽才按停了计时钟。
百计谋方定,一招念成空。
回溯棋局,一力辽额头冒汗。
“都是这手顶的妙用啊!”少年暗暗摇头,“不!还有前面的二路夹!”
一手长出黑棋的气,另一手紧住白棋的气。
“输的不冤!”想到两手棋都没算到,但对手算到了,自己还妄想著贏棋?
平復好心情,一力辽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年。
“柏君,我想请教个问题。”一力辽有些沮丧,再次输给柏寒给他的打击很大,但仍保持著风度。“从左边的二路夹到中腹的顶,在你长考的时候都计算清楚了吗?”
准备起身的沼錧,听到一力辽的话,猛地僵直了身体,又重重坐下。少年瞪大了眼睛等待著柏寒的回答。
“也没有算得很清楚,看到顶的这手,觉得似乎可行就这么下了。”柏寒笑了笑,挠挠头继续说道:“毕竟保留时间不多了。”
一力辽哑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