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场大堂內,一张棋盘前围满了人。
森田道博九段和三谷哲也四段相对而坐,两人的目光紧紧盯著棋盘上的每一步变化。藤泽里菜、沼錧沙辉哉、野泽遥等道场学生围在四周,屏息凝神。
三谷哲也是日本棋坛的希望之星,在秀行先生的指导下成长,也曾隨秀行军团访问过中国。
同为秀行一脉,两位棋手是天丰道场的常客,经常来道场对弈、指导。
三谷將一颗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,还原了特別对局室里的最新一手。
“白棋的布局別出心裁,”他轻声说道,“看来大熊君做了不少准备。”
森田道博微微頷首,作为藤泽秀行名誉棋圣的弟子,他的棋风很像秀行先生,稳健厚重。
“黑棋的应对很谨慎,”他指著柏寒的大飞一手,“这一手既巩固了上方,又为后续发展留下了余地。”
藤泽里菜盯著棋盘,眉头微皱。沼錧沙辉哉则不停地用摺扇轻轻敲打手心,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
“森田前辈,”三谷哲也抬起头,“您觉得黑棋能应对得下来吗?”
“从黑棋下方的拆边和上方的这几手棋来看,下得很稳健。”森田道博用摺扇虚点著棋盘说道,“估计在看到对手布下对角星之后,就有意把棋下得更坚实,这几手棋有点老师的风采。”
“这种刻意求稳的下法,明显不是柏君一贯的风格,”野泽遥指著棋盘说道,“从这一点来看,黑棋已经陷入被动了吧?”
沼錧沙辉哉的声音中带著几分不悦:“怎么能这么武断?柏君这是在为后续的战斗积蓄力量。现在的局面还早得很,而且他的应对也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藤泽里菜轻轻拉了拉沼錧的衣袖,示意他冷静。
森田道博目光停留在棋盘上,似乎没有听到少年之间的爭执。
“沼錧说得对,”片刻后,森田九段缓缓开口,“右上角的格局已经很清楚了:黑棋占据实地,白棋获得外势。接下来黑棋的选点將决定棋局的走向。”
三谷哲也点点头,手指在棋盘上划过。“我认为右下角的跳起是关键,这手棋关係到双方模样的消涨,绝对不容错过。”
藤泽里菜却有不同的看法。“可是左上的掛角也很诱人啊。”
她指著棋盘左上角,说道:“如果能在这里打开局面,或许能打乱白棋的节奏。”
森田道博轻笑一声,“你们说的都是好点,”他打著圆场,“不过如果是我来下的话,可能会选择三谷君说的那个点。”
话音刚落,柏寒捻起一颗黑子落在了右下,正是三谷哲也强调的右下角跳。
道场大堂內,讚嘆声此起彼伏。“居然和森田前辈、三谷老师想到了一起,柏君真是了不起。”有人低声说道。
“柏君的大局观真是强大,”藤泽里菜轻声感嘆,“这一手跳起不仅巩固了右下角,还为后续发展留下了余地。”
森田道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,审视著棋盘,“黑棋走到这步,白棋已经有些为难了。”
他转向沼錧沙辉哉:“沼錧君,如果你是白棋,现在会怎么下?”
沼錧略微思索,隨即拈起一颗白子,拍在左上角。
“从气势上来说,总是不肯示弱吧?”他的声音中带著几分年轻人的锐气,“守住自己角地的心情还是很迫切的。”
森田道博点点头,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认同。
“这也是一种下法,”他委婉地说道,“不过这样的话,右下角的实地就难以保全了。想必白棋心里会很痛。”
棋局的进展很快印证了森田道博的判断。
白棋扎实地守住右下角实地,而黑棋则在右上小飞掛角后高拆边路,形成两翼张开的大模样。
三谷哲也不停地摆弄著棋子,2002定段成功的他今年23岁,正处於棋力上升的快速期。
“白棋侵入左下黑阵势在必行,”他语气篤定,“但选择哪个点呢?投入过深,不利於出头;侵消过浅,又担心实地不足。这种局面真是让人头疼。”
道场內的討论声此起彼伏,气氛热烈。特別对局室內的气氛却仿佛降到了冰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