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熊悠人习惯性地抓了抓乱如鸟巢的头髮,眉头紧锁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,衬衫紧贴在皮肤上,带来不適的触感。
“局势落后了啊...”大熊在心中暗嘆。他原本精心准备的三板斧没能奏效,反而被柏寒出色的大局观化解。
现在,黑棋左下的阵势如同张开的大网,让他感到窒息。大熊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一颗白子,似乎想从中得到一些助力。
白棋必须儘快侵入左下黑阵,否则局势將一发不可收拾。但选择哪个点?投入多深?
这些问题在大熊的脑海中盘旋,就像一团乱麻。
考虑了10分钟,大熊悠人选择二间高掛。
“不错,恰如其分的一手棋。”森田道博微微頷首,说道:“白棋有托角求活的手段,还有大跳向中腹出头的后路,黑棋意外的不好应对。”
听到森田前辈的分析,藤泽里菜暗暗替柏寒著急:“柏桑,一定要想出好办法啊!”
特別对局室內,时间仿佛凝固。柏寒的手指悬在棋盒上方,迟迟没有落下。
“在角上小尖,虽然可以守住实地,但过於软弱...”柏寒在心中权衡利弊,“在边上飞应也不行,这样白棋会托角求活,轻易获得安定。”
他的目光审视著棋盘,突然,脑海中闪过和星艺对局时的画面。那盘棋中,星艺面对类似局面时,选择了...
“下在那里可以吗?”柏寒计算著后续的各种变化,飞、挡、跳、贴、长、断!
“就是这里!”柏寒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。
他夹起一颗黑子,在棋盘上方悬停片刻,隨即敲在棋盘上。
尖冲!
大熊悠人的身体猛地前倾,眉头紧锁。这手出乎意料的尖冲,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。
道场大堂內,野泽遥倒吸一口冷气:“又是尖冲?柏君好像很喜欢这手啊。”
他转头看向三谷哲也,“三谷老师,这步棋怎么样?”
三谷哲也摸著下巴,目光紧紧盯著棋盘:“气势的一手。虽然没有仔细计算,但感觉不像坏棋。”
沼錧沙辉哉眉头微皱:“虽然被打散模样不满意的心情可以理解,但这样的招法是不是过於激烈了?柏君真的算清楚了吗?”
藤泽里菜紧张地看著森田道博:“森田前辈,这真的是坏棋吗?”
森田道博没有立即回答。他拈起几颗棋子,在棋盘上摆出参考图。“如果白棋横跳,“他的手指点在棋盘上,“那黑棋跟著贴,白棋要保证出头顺畅的话就必须跟著长。这样黑棋先手挡住角地,白棋不行。“
他抹开棋子,又摆了另一个变化。“那么白棋只能选择飞角,”森田道博的声音沉稳有力,“不过黑棋挡住后,尖冲的子位置极佳。和在边路飞应不同,这手尖冲不但增加了左边的目数,还加强了对白棋的压迫。这是黑棋的理想图。”
三谷哲也感慨道:“虽然不利,但白棋的选择不多。或许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。”
他的目光中带著几分钦佩:“这手尖冲让我学到了很多啊!”
“真的吗?”藤泽里菜眼睛发亮,“能下出让三谷老师都钦佩的棋,柏桑真是了不起啊!”
对局室里,大熊悠人终於做出了选择。
特別对局室內,大熊悠人长考了近二十分钟,最终选择了森田道博摆出的第二个变化图。
当白子落在棋盘上的那一刻,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,但隨即又皱起了眉头。
虽然在中腹成功出头,也构筑了不错的棋形,但付出的代价让他心痛不已。柏寒不仅获得了下方实地,左边模样的发展潜力依然存在,更重要的是——黑棋握有先手。
“寧弃数子不失一先。”
柏寒对在这个局部的攻防转换很满意,完美实现了自己的意图。最重要的是,拿到了先手。
道场大堂內,沼錧沙辉哉语气轻快。
“黑棋棋形厚实,实地也不落后,”他指著棋盘说道,“而且现在轮到柏君下,黑棋简明优势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