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幽暗的月光下,看著姜绥寧亮晶晶的眼睛。
里面是泪水吗?
黎敬州不知道。
他问姜绥寧,“你想离开这里吗?我帮你跑出去。”
姜绥寧一愣,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,她明显是不信的,“跑?你怎么帮我跑出去?弟弟,不要说大话了。”
黎敬州抿著唇,表情微冷。
姜绥寧眉眼间的笑意隨意,她挑著眉,看著黎敬州,道:“但是呢,你的这份心意,我收到了。”
黎敬州以为,姜绥寧拒绝她,是出於防备之心。
个人间如此多的阴险狡诈,她多一点防备,也在情理之中。
但是很快,黎敬州就发现,姜绥寧只是在防备他而已。
姜绥寧有一个很好的朋友。
清晨,月盪山上,太阳毫无温度地悬掛在天上。
姜绥寧跑完了例行的晨跑,揣著一盒早饭,朝自己走过来。
黎敬州看著她步伐轻快,眼神微眯。
姜绥寧將盒饭拿出来,“你吃早饭了吗?”
黎敬州说没有。
事实上,他根本就不饿。
他只是想要让姜绥寧將手里的盒饭给自己。
她会给自己吗?
而姜绥寧眨眨眼,面对黎敬州的试探,她毫无察觉,点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!你等我一下!”
黎敬州在姜绥寧转身要离开的瞬间,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她的手腕很细,有种营养不良的脆弱。
黎敬州的眉眼阴沉沉的,表情狠戾,“你要去哪?”
姜绥寧说:“我要去给我的朋友送饭。”
在月盪山这个鬼地方,她竟然能有朋友。
黎敬州生出了防备,他沉声道:“带我一起去。”
姜绥寧以为,这是少年害怕,不想一个人待著。
“也行,这里面的人很坏,你一个人在这里,说不定会被人欺负。”姜绥寧將盒饭放在他手上,绕到他的身后,替他推轮椅,“走吧,我带你一起走。”
那是黎敬州第一次看见白时。
宇文白时。
宇文家最尊贵的嫡支长子。
他坐在休息室內,白衣黑裤,鼻樑上架著金丝眼镜,脸上有著苍白病態的青,他的眉眼很深邃,有著西方人才有的深刻骨骼。
他看向姜绥寧,微笑,柔声道:“寧寧,你来了。”
从始至终,他甚至没有多看黎敬州一眼。
在这个月盪山,除了自己以外,都是螻蚁罢了。
更何况,这是他和姜绥寧两个人的游戏,和第三方无关。
姜绥寧將黎敬州手上的饭盒拿起,忙不迭地递给白时,“今天的早饭,你快吃!”
黎敬州在来月盪山之前,就知道宇文家的公子在月盪山养病,据说,这个月盪山就是为了他而重新开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