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於,洪復脸色转冷,阴森森盯著罗维:“我说,我来称王就是了。”
他没再说下去,但罗维知道,接下来一定不会听到什么父慈子孝,兄友弟恭的演义故事。
同时他也明白,洪復的执念太重,只是听到玉璽的名字,他便已展现出某种藏在骨血里的渴求,真要是叫玉璽落到他手上,谁也不能保证他会有多疯狂。
於是罗维起身,打算离开。
“等等!”
洪復叫住罗维,“你以为自己是谁?江湖的公证人?判官?还是守护者?”
他声音冰冷,“玉璽,也不是你所能独占的,罗维,你並不能掌握天命。”
罗维看了他一眼,“你把握不住它。”
“这事,你说了不算。”
洪復手背上青筋隱隱暴起,“洪门誓约,凡门內兄弟爭执,应以和为贵,寻门內兄弟调解,如调解不成,也不得二打一,多打少,以多欺少,恃强凌弱者,死於万刀之下。
你既然认了自己是洪门中人,我便依然洪门规矩办事。”
他一脚踩在椅子上,双拳向前伸出,“我跟你单挑,一对一。”
罗维摇头,“天下事,不在拳脚之间。”
“天下事诚然不是在拳头上决定的,然而说到底仁智礼义也无用,终究是要靠拳头打出来的。”
“这样啊,那来吧。”
罗维也不再囉嗦,他知道跟一些愚夫打交道,拳头比说教更管用。
於是洪復冲外头喊了一声,“老卢,不用叫人进来添茶水了。”
“知道了,公子。”
卢广生应了一声,接著又看向袁白,伸手示意道:“姑娘,我们到外边站一会儿?”
袁白脸色一变,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卢广生微笑:“我在女人堆里行走了大半辈子,是男是女,不用眼睛也不用鼻子,只听脚步声便能分辨出来。”
“哦……”
袁白耳朵泛红,“那我们去哪儿?”
“姑娘,只到船舷边上待一会儿,或者我引您去下层坐坐?给您配点瓜果点心,听首曲儿解解闷?”
卢广生有意无意往房间里头看一眼,“大概很快就完事了,之后我再安排人送姑娘登岸。”
袁白脸色凝重,“那罗维呢?”
“他?”
卢广生双手叠在一起,只是微笑道:“江湖人生死有命,拳脚无眼,姑娘保重自己才是最紧要的,这是江湖上的规矩。”
袁白立即將手按在佩刀上,“我不管这个,要是等下里头的宝郎君敢耍诈,我一刀劈了他。”
“这……”
卢广生显出迟疑,“这是否不合江湖规矩?”
袁白眼神一横,“我一个女的,要跟你讲什么江湖规矩?”
“是我糊涂了。”
卢广生嘆了口气,这才想起自己前脚刚说混在女人堆里半辈子,后脚却忘记了跟女人是讲不来道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