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上只有取错的名字,没有叫错的外號。
宝郎君洪復人如其名,风度翩翩,似乎是为了有一些稳重感,他还特意留了一点小鬍子,更添优雅。
两人分主宾落座,立即有几位阿姐上来作陪,倒酒。
袁白则在外头,同另一帮阿姐大眼瞪小眼,一时不知所措。
洪復举起一杯酒,冲罗维敬道:“凤凰落宝地,兄弟原来也是洪门中人,失敬失敬。”
他当然知道罗维不是,只不过在外头,洪门一向是“许冒不许推”。
也就是说你可以自称自己是洪门中人,以此混口饭吃,帮里的人即便知道你不是,也不会为难你,对外不会拆穿你。
但要是他们把你认下了,那洪门兄弟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不出手相助,推三阻四,照样是要按照门规,受三刀六洞的处罚。
罗维也举起酒杯冲他致意。
酒过三巡后,气氛虽不至於热络起来,但也没原先那样的冷淡。
洪復手指转著酒杯,终於是开门见山,问起了玉璽。
“兄弟,那秘宝於你是有害无益,你能上得了这船,就说明你跟东瀛人没有牵扯。但如果你是要交给九州会,又为何把秘宝从北边带到了这里?
难道你想將它交给朝廷?还是另有买家?”
罗维往椅背靠去,手正好搭在一个阿姐曼妙的腰肢上。
“如果我说,我谁都不想给呢?这是好玩意,我不愿意放手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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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復手指一僵,隨后又笑道:“如果你是抱著这种想法,那我也不拦你,你只管出去就是了,我保证你会比谁都死得更快。”
“是吗?”
罗维微笑,那阿姐看著他,也不离开,只是任他轻轻搭著。
罗维的手温暖而柔软,然而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语出惊人,带著冰砾和杀气,“你以为我跟你一样,想做大事啊?”
听到这话,那原先还笑顏吟吟的阿姐身体顿住,脖子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。
其他几个女人脸上笑容也凝滯住,双眼垂下,不看罗维,更是不敢看洪復一眼。
洪復摆摆手,示意女人们下去。
罗维夹过一条菜心放碗里,“没什么大不了的,洪门不就是反清復明的吗?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洪復冷笑,“要不然我父亲也不会给我取这么一个名字,他一辈子都在为反清復明而奋斗,然而却搞错了方向。
了大半生找什么前明皇室后人,东奔西走,结果最后只带来一个痴傻儿,摆在座上,坐都坐不稳,我父亲还要我们跪下去拜那什么大明王还是小明王哦?”
他说完,两个人都笑了。
又饮下一杯酒后,洪復摸著手上戒指,“后来那痴儿跑出去玩,落水里淹死了。
我父亲很伤心,觉得自己大半辈子的心血白费了。
我倒觉得这是好事,那个痴儿,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也就算了,结果你把他拎过来当什么明王,要他迷迷糊糊就被人抓去千刀万剐,这岂不是很不公道?
我跟他说,反清復明,最重要的是【反】,而不是【復】,先反了再说。
但父亲没理我,他只是一直问,没了小明王我们怎么办,我们要如何反清復明?我跟他说,我跟他说……”
洪復没说完,又哈哈大笑起来,身体不住颤抖。
罗维双手放在桌上,只等著他说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