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嬤嬤应了一声,转身朝著里间走去。
望著她的背影,林錚不免新生好奇:“祖母,您老人家为我准备了什么?”
秦老太君满脸和蔼的笑著,那双拉著林錚的手,轻轻的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。
“你这孩子,从小好奇心就重。”
“每次祖母说要送你东西,你就使劲儿地缠著我问东问西。”
“这都多少年过去了,你还是改不了性子。”
“莫要心急,等阿苏把东西拿来了,你不自然就知道了?”
听到这番话,林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脑海中浮现出往昔的记忆,原主五岁那年的新年前夜,祖母答应送原主一份礼物,却有没告诉他具体是什么。
那一夜,原主竟靠在祖母的院门外,硬生生的等了一夜。
第二天高烧不退,浑浑噩噩的,还念叨著祖母的那份礼物。
可除此之外,林錚还听出了另一番意味。
这么多年,他始终没变的,就是心底的那份执著。
认定的事情。
就算是撞了南墙,也会把墙给拆了,继续一条路走到黑。
一如他与郡王府的关係,既然已经破碎,便也绝不会再回到从前。
也正是知道林錚的性子,从刚才到现在,祖母从未劝过一句,让林錚重回郡王府。
“祖母,錚儿对郡王府的態度,让您老人家难过了吧。”
望著眼前这个,三年前不惜为他活命东奔西走的老人,林錚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“傻孩子,胡说什么呢?”
“这郡王府啊,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”
“只要你开开心心,平平安安地活下去,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秦老太君抽回手,一脸宠溺地在林錚的脑袋上敲了敲。
这温馨的一幕,恰被门外的方不平二人看到。
“嘶。”
“你说少將军在秦老太君面前,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呢?”
方不平压低声音,瓮声瓮气地问。
要知道,在边疆的少將军,那可是能杀的北匈人闻风丧胆的存在。
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,传闻北匈孩童闻少將军大名都可以止住哭声!
可在秦老太君面前,少將军温顺的就像是一只猫咪!
“嗨。”
应天声靠在墙边,耸著肩膀:“咱们少將军面冷心热,最是知恩图报。”
“不然又怎会冒死进京,调查燕王与虎卫的事情?”
“要知道,燕王留给他这位义子的財富,足够他安度后半生了。”
“若非心怀感恩,又何必以身涉险?”
二人在门外小声嘀咕的同时,苏嬤嬤也从里间抱出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,交在了秦老太君的手中。
匣子外有金锁,金锁的锁孔,又被蜡油封住,显然是秦老太君怕这金锁被人动了手脚,才特意为止。
秦老太君擦了擦匣子上的灰尘,浑浊的眸子凝视著匣子:“这么多年了,总算是能打开咯。”
林錚闻言,心中震惊。
可不等他问,一旁的苏嬤嬤就解释道:“大世子有所不知。”
“自你五岁那年开始,老夫人就开始著手这些东西了。”
“原本打算三年前,就將这东西交给你。”
苏嬤嬤神色一黯,语气颇为无奈:“可人算不如天算,三年前横生变故,这东西也就留到了现在。”
“老夫人日盼夜盼,就想等你流放归来,好亲手把这东西交到你手上。”
嘶。
林錚倒吸了一口冷气,心里最柔软的地方,好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。
那颗已经冷硬的心,也正在一点点融化。
咔嚓。
秦老太君打开金锁,打开匣子的一瞬间,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分捲轴。
“錚儿,这三份捲轴,是祖母早年间为你定下的婚约。”
“可从前啊,你一心属意宇文家那小丫头,祖母虽瞧不上她,但奈何錚儿你喜欢啊。”
“这三份婚约,祖母也就没拿出来扫你的兴。”
这……
林錚的瞳孔骤然一缩,胸中热浪翻滚,喉咙也跟著发紧。
他在郡王府呆了十五年,全然不知祖母背地里竟为他做了这么多!
秦老太君似没察觉到林錚的变化,自顾自的说著:“可三年前,忽然冒出个秦诚,你在郡王府的地位岌岌可危。”
“恰逢宇文家那小丫头主动与你接触婚约,祖母便想著,是时候將这三份婚约交在你手上了,也好让你有个安身立命的法子。”
“可谁知又出了太子府那档子事儿……”
说到这儿,秦老夫人被勾起伤心事,轻轻的抽噎几声。
一旁的苏嬤嬤赶忙轻抚她的后背,好不容易才让老夫人的情绪稳定下来。
“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。”
秦老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一一指著婚约:“这第一封婚约,是与督远侯家长女定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