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!”
听到柳轻絮的声音,江小七赶紧闪人,又隱藏到了暗处。
燕巳渊抬眸望著折返回来的女人,一扫俊脸上的阴沉,微勾著唇角迎了上去。
柳轻絮拉住他的手,眨著眸子问他,“怎么愣著不动呢?我还等你带我四处走走呢!”
“絮儿……”燕巳渊手掌一翻,將她的葇荑紧裹在手心里。
“嗯?”
“太子找过你?”
柳轻絮微微一愣,隨即不自然的低下头,“……是。”
“你不打算质问我吗?”
“我……”她抬起头,看著他眸底那一抹难受,如同被什么伤害了般,她心口一刺,顿时明白过来。微愣之后她冷著脸看向別处,“质问你什么?你若想说早就说了,你若不想说,我能把你怎样?”
“所以你就假意迎合我,试图用美人计从我嘴里探出消息?”冷硬的嗓音从燕巳渊银牙中磨出,他是真生气,气到胸膛都开始剧烈的起伏,“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?你寧可信其他男人的话也不信自己的男人!”
自己的男人……
柳轻絮咬著唇,她也有气有怨有委屈,更因为受他隱瞒身份的欺骗让她毫无安全感可言。
可听著他最后那句咬牙切齿的话,她哆著双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若真的比较起来,她的私心一定是偏向他的。
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隱瞒欺骗她,如何叫她对他產生足够的信任?
鼻子一酸,眼眶一红,她突然就有种想哭的衝动。
燕巳渊一把將她扯进怀中,在她耳边怒道,“別人三言两语就把本王说成是玩弄感情的无耻之徒,你摸著良心说,本王像那种人吗?要说图谋,本王就图谋你了,那又怎样?若对你毫无图谋,本王做何要巴著心纠缠你?”
柳轻絮眼眶里的泪一下子滚落出来,仰头瞪著他,“你又不是第一次骗我!”
那晶莹的珠子让燕巳渊不由得软下了语气,“本王连你的脾气都能容忍,还不能容忍你的质问?拿虚情假意那一套对付本王,你还觉得没错?”
他卷著袖子替她轻拭著脸上滚烫的珠子。
柳轻絮不领情的拍开他的手,既然话都说开了,她自然要一个答案,“你要是不把凤阳镜的事说清楚,我不会再信任你!”
燕巳渊也是又气又无奈,压低了嗓音斥道,“笨蛋,你要找它也不打听清楚它的底细!你以为它是普通物件?你怎么不想想太子为何突然提它?”
柳轻絮又愣了愣。
依他的口气,太子说什么拿女人做祭品的事是假的,但凤阳镜確实藏著秘密……
“王爷。”云嬤嬤突然出现,並躬身道,“太后在寢宫为王妃设了宴,特让奴婢来请你们过去。”
柳轻絮赶紧低下头,手背胡乱的擦著脸。
燕巳渊借拥著她的动作,也为她清理面容。
云嬤嬤抬了抬眼,瞧著夫妻俩的动作,目光不停的闪转。
……
午膳,很丰盛。
看得柳轻絮瞠目结舌。
几十道菜,她还以为皇上和皇后会出现,结果瞿太后拉著她的手,像哄小孩儿一样说道,“絮儿,你看看这些够不够,还想吃什么告诉母后,母后让御膳房马上做出来。”
柳轻絮是真的受宠若惊,连连摇头,“母后,让您费心了,这么多吃的,我怕吃完得扶著墙走路了。”
瞿太后掩嘴大笑,“你这孩子,说话怎么如此逗?就算吃撑了没法走路,不还有渊儿嘛,让他抱你便是!”
“……”柳轻絮额角隱隱掉下一滴冷汗,並悄悄的瞄了一眼某个男人。
燕巳渊手握拳撑在唇边,乾乾的咳了一下。
瞿太后突然盯著柳轻絮的脸,瞧著她红红的眼圈,忙问道,“絮儿怎么了?刚哭过?”
柳轻絮赶紧解释,“不……不是,是方才眼里进了沙子。”
瞿太后朝儿子瞪过去,“我看这『沙子』是你吧?”拉著柳轻絮落座,她转而温声说道,“渊儿就是缺人管,所以才有那个臭脾气,你呀也別让著他,该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,他要是敢不把你当回事,你告诉母后,我们一同收拾他!”
“母后,没有的事,王爷对我很好。”柳轻絮继续摇著头。她虽然是第一次给人做儿媳,可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,这种宽心的话听听就好,她可不敢当真。
而她的拘束和小心翼翼,瞿太后都看在眼中,她没再继续说下去,但却暗戳戳的剜了儿子一眼。
燕巳渊抿著唇走过去,在柳轻絮身侧盘腿坐下,与她们並排坐不说,朱琛和云嬤嬤还带著宫人把摆满了食物的桌子拼在他们身前。
柳轻絮身子都绷紧了,左边婆婆,右边老公,这是啥架势?
“絮儿,宫里规矩是多,可是在母后这里,母后说了算,你不用太拘著。”瞿太后笑著拍了拍她的手。
“母后……我……”柳轻絮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,一向口齿伶俐的她变得结巴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