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船中的王氏在心里想,陈锐会如何对待元敬呢?
事实上,与陈锐关係比较亲近的人,甚至戚继光自己都能察觉得到。
陈锐对戚继光非常重视,对登州的援手,以及与登州军的结盟是因为战事的需要,但更有將其揽入魔下的想法。
此时的舟山议事堂內,陈锐也在说登州。
“人手紧缺,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內都会存在。”陈锐对著面前的五六人说:“莒州內书房刚刚组建,这还是日照尚未收復,接下来象山也要设內书房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登州府,登州府九县一州,意味看至少要设十一个內书房。”
徐渭看了眼那几个新入內书房的人,解释道:“不会太过仓促,但也不会太短,短则一年,长则两年。”
『这两年一直是舟山援手,但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,戚继光乃是將才,但政务一塌糊涂,根本插手不得———偌大的登州府,他连军粮都凑不齐!”
陈锐点头赞同,目前护卫军在山东是需要登州军的,但今年一战之后,不管是胜还是败,山东明军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,或者说也无法存留了。
戚继光需要做出选择,就算他想就这么含含糊糊的继续下去,也不可能维持太长时间至少他要让舟山的內政人员进入登州。
一位年岁不算大的青年嘿了声,“我听叔父提及,戚元敬的妻子王氏赴南京,代夫递上奏摺,
请山东巡抚衙门拨给钱粮。”
这位青年是山阴赵理,字性甫,嘉靖二十九年进土,是赵锦的侄儿后者因为曾弹劾严嵩被下狱,与沈束齐名。
徐渭冷笑道:“不用想了,今日刚刚收到的军报,半个多月前,王德魔下士卒劫掠登州军粮草,闹出了十多条人命。”
“结果是,护卫军扫荡诸城,李邦珍率残军北逃,在胶水南岸大破明军,距离战场数里的登州军无动於衷。”周君佑冷声道:“后山东巡抚王德大骂戚继光。”
一位长须中年人嘆了口气,他是钱塘陈洪蒙,轻声道:“王德其人,有志有胆,但实无治军之能。”
“不管他们。”新人中资歷最深的张瀚扬声道:“莒县、沂水县、日照县、诸城县,四县之地,可以培育干才,所以儘量抽调人手去莒州,为將来蓄才。”
沈束点点头,“元洲公所言甚是。”
张瀚是嘉靖十四年进士,与金柱是同年,前年任大名府知府,率军北上接应南逃的明军,后与宣府军並肩作战,成功的迟缓了韃靶攻击的速度,使得来援的明军渡过黄河,在怀庆府集结重兵。
但战后张瀚却因大名府失陷而被问罪,罢职归乡,去年护卫军援杭州,张瀚曾率家中子弟劳军,后陈锐山东战事后回师舟山,张瀚也亲至相迎。
“补充抽调人手,由沈师主持。”陈锐视线扫了扫,“张公、赵兄补入舟山內书房,陈兄补入莒州內书房。”
陈洪蒙略有些意外,但也不以为意,去莒州其实更合他的心意。
不过陈锐如此安排是有用意的,张瀚因为资歷太深不合適去地方,而赵理是山阴人,一直到前年才考中进土,很可能既认识朱、陶景同,又认识孙键,所以不適合放出去。
如今舟山內书房內,陈锐因为接下来主理军务,所以以沈束为首,张瀚、赵理、黄九皋、万表为辅,再加上还没回来的金柱、石茂华、裴天祐,已经有八人之多了。
陈锐考虑要將內书房的公务开始细分化,说白了,这些人既要承担內阁的责任,也要承当六部尚书、侍郎的任务,工作量那是相当的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