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266.入京
陈霄称王的消息如同燎原野火,迅速烧遍了整个中原,传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紫禁城,
而且所称的不是別的名號,而是汉王!
此消息令天下震动,江南群眾奔走相告,许多饱读诗书,屈身韃虏治下的老儒,竟老泪纵横於密室中焚香祷告,直呼汉室重光有望。
市井之间,汉王之名更是如日中天,茶馆酒肆唾沫横飞地演绎著江南克敌、火烧连营的传奇,
引得眾人热血沸腾不已。
而中原群雄方面,则是一片譁然与凝重。
那些占据数府数县,正打得不可开交的草头王们,仿佛被一盆冰水浇头,瞬间清醒了几分。
毕竟和他们这些神武王、混世王不同,陈霄的王號乃占据两省后,万民请命,三让三受而得来,其名號的正统性和天下人的认同性就不是他们可比。
陈霄不仅称王,而且还是汉王,这便是要向天下昭告,打算逐鹿问鼎,恢復汉家江山了!
一时间,许多原本互相攻伐的小势力偃旗息鼓,或暗中遣使联络,或加紧整合力量,惶惶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自处。
而震动最剧者,自然是京畿。
紫禁城內,在听到陈霄称王的消息后,乾隆猛地站起来,脸色由惊愣转为铁青,再由铁青化为一片死灰。
『汉王.他竟敢—竟敢!
乾隆只觉得一股逆血涌上喉头,眼前阵阵发黑。
称王,意味著对方抗清再无转圜余地,更可怕的是汉王这个名號,其蕴含的號召力,远非什么吴王齐王可比,直指天下汉民之心!
恐慌迅速在京城蔓延,原本就心思浮动的眾多大臣更是人人自危,私下串联,安排后路者不计其数。
京城九门戒严,气氛压抑,街头巷尾议论纷纷,流言四起,都说汉王大军不日將至。
乾隆惊惶之下,病急乱投医,连续下了数道圣旨,试图“招安”这位新晋的汉王。
圣旨中许诺高官厚禄,异姓王爵,世袭罔替,极尽拉拢之能事,最后一次,派出的是一位在宫中有些脸面的老太监,带著金册玉印,颤颤巍巍地来到了汉王大营。
山东大营,中军帐內。
这名身著清廷太监服饰的钦差,在如狼似虎,甲胃森严的亲卫注视下,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,
双手捧著明黄圣旨,额头冷汗淡淡。
这一幕宛如倒反天罡,手持圣旨的钦差下跪,反而是接旨的陈霄端坐于帅椅上。
然而,帐內诸將却没有任何觉得不妥,皆按剑而立,目光冰冷如刀,戒备的盯著面前的太监。
陈霄高踞帅位,一身金色鲜鎧甲,气度渊淳岳峙,他並未看那圣旨,而是將目光落在使者身上,“你,是汉人?”
闻言,那太监浑身一颤,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恐惧,头磕得砰砰作响,“王爷饶命,王爷饶命!小的確是汉人,只是早年家乡遭灾,实在活不下去了,万般无奈才净身入了宫,求王爷开恩,
饶小的一条小命啊!”
“放心,两军交战不斩来使,这点规矩本王还是晓得。”
陈霄眼神淡漠,挥了挥手,“至於接旨就算了,你回去告诉你乾隆主子,本王承天应命,驱逐韃虏,这汉人的江山,是时候该还回来了,让他洗乾净脖子,在紫禁城等著本王!”
话音落,那太监顿时如蒙大救,连滚爬爬地抱著圣旨逃出了大帐“
放走清廷使者不过数日,陈霄便不再耽搁,亲率十万大军,號称三十万,如同决堤的洪流,悍然跨过齐鲁边界,杀入河北境內!
河北省,便是清廷如今唯一还保有控制力的省份。
正如陈霄所料,齐鲁一平,通往京城的道路便再无险可守,儘是一马平川的坦途,兵锋所指,
清廷在河北的统治迅速消融瓦解。
预想中的激烈抵抗並未出现,隨著陈霄大军行进,沿途县城望风而降,守城官吏或开城献印,
或弃城而逃。
而百姓间,单食壶浆虽少,但更多的是麻木观望后,渐渐流露出的如释重负与一丝期盼。
至少,汉人的王来了—
实际上,清廷在河北並非没有军队,数万绿营,八旗兵丁散布各处,更有天津卫这样经营多年的要塞,若据城坚守,依託火炮,未尝不能给陈霄造成巨大麻烦。
然而,大厦將倾,人心离散,守城將领们早已被汉王兵锋和京城一日三惊的混乱消息嚇破了胆,任谁都知清廷气数已尽,已经没有继续守卫的必要了。
河间府治下县城,守將在城头看著城外的旌旗招展,又回头望了望城中惶惶不安的士兵,终是长嘆一声。
沉重的城门岐呀呀打开,吊桥放下。
河间府,传而定。
紧接著般是天津府,拥有坚固城防和重炮的天津卫,其守將甚至没等陈霄大军抵达城下,便已秘密联络约定献城。
当中军抵达时,天津城门洞开,仅仅半个月时间,河间天津两府全境尽皆而下!
此时此刻,京城,终於暴露在了陈霄的兵锋之下!
紫禁城,这座曾经象徵著至高无上的宏伟宫殿,此刻却瀰漫著末日降临的绝望。
宫墙巍峨,琉璃瓦在秋日的阳光下却显得黯淡无光,许多偏殿宫室,因无人打扫而变得落叶堆积,蛛网暗结,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衰败与淒凉。
昔日庄严的御道上,偶尔有神色仓皇的太监宫女抱著包裹匆匆跑过,更添几分混乱。
养心殿东暖阁。
年仅二十四岁的皇帝弘历,身穿明黄色常服,望著殿外的天空,脸色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因为陈霄改变了歷史,导致雍正提前暴毙,因此歷史上原本应该二十五岁才继位的乾隆,竟比歷史早了数年。
此时虽登基多年,却也不过二十出头。
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皮肤细腻,却掩不住眉宇间那份属於年轻人的稚嫩,与歷经无数虚境磨礪,已然成就阳神的陈霄相比,这位皇帝显得更为乳臭未乾。
就在他观望之时,身后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。
一名鬚髮皆白,跟隨过雍正帝的老太监,声音带著哭腔道,“万岁爷·—-宫人逃散匿藏財物之事愈发猖獗,侍卫班今日又抓了几个,您看,是按宫规杖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