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黛玉担忧问道,“对方大批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,我们该当如何?”
“既然有著鼠窃狗偷之辈,妄图拖延本公大业,本公偏不给他如愿!”
陈霄豁然转身,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帐中诸將,杀气冲霄,“传本公帅令!”
“即刻起,神武炮持续轰击压制城头,云梯、衝车、掘城队,一刻不停,轮番强攻,不计死伤,不计代价,全力攻城!”
“率先登城者,立升三级,赏银千两,赐田百亩!破城之后不受降,洗城三日,凡参与守城之豪族大户,无论主从,全数抄斩,其家產尽没入军资!”
“凡胆敢参与守城的百姓,全家就地斩首示眾,以做效尤!”
帅令一出,满帐皆惊!
连身经百战,心志如铁的將领们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。
林黛玉心头剧震,杀破狼命格感应到那滔天的杀伐之气,竟隱隱兴奋低鸣。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那丝本能的悸动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如铁,“末將遵令,必破此城!”
血火炼狱,沂州攻防!
接下来的数日,沂州城下化作了真正的修罗场,
江南军的攻势如同惊涛骇浪,炮火日夜轰鸣,压製得城头守军几乎抬不起头。
无数架云梯如同钢铁丛林般搭上城墙,悍不畏死的江南士卒口衔钢刀,顶著滚烫的金汁,密集的箭雨和砸落的巨石,嘶吼著向上攀爬!
户体如同下饺子般从半空坠落,在城墙下堆积成户山!
衝车一次次撞击著被封死的城门,发出震人心魄的闷响,掘城队在盾牌掩护下,顶著城上投下的火油和擂石,疯狂挖掘著墙基。
城头之上,知府周显宗鬚髮凌乱,双目赤红如血,他声嘶力竭地指挥著,嗓子早已喊破。
“顶住,给本官顶住,援军已在路上,只有守住城墙才有活路,后退者斩,家眷连坐!”
然而,江南军的疯狂如同魔咒般在守军心中蔓延,侵蚀著每一个人的意志,守军的抵抗依旧惨烈。
周显宗看著城下如同蚁群般无穷无尽涌来的敌军,看著己方將士如同割麦子般倒下,城墙上处处破损,守城物资飞速消耗,不知何时,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悔意第一次住了他的心。
“疯了—江南军都疯了—”
他喃喃自语,扶著垛口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,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,只能徒劳喊著眾將士继续坚持,再坚持。
与此同时,陈霄立於中军高台,观气之眼洞开。
沂州府城上方,黑红煞气翻腾如沸,如同一条垂死的巨蟒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然而更远处,数股驳杂却庞大的气运洪流正从山东各地匯聚而来,对沂州城有著支援。
那是泰山道推动的山东联军气运,虽驳杂不纯,却声势浩大,一旦合流,足以形成巨大的阻碍,將陈霄拖死在这里。
因此,陈霄必须果断占据沂州,以沂州府和充州府为支点,才可以徐徐图之,一点点蚕食山东。
不然一旦被打回去,那就等於受挫,將来再想继续出兵,就失去了锐气,也失去了时机,沦为普通诸侯了。
“想阻我?”
陈霄眼中金芒一闪,身后赤蛟虚影昂首长吟,贪婪地吞噬著沂州城散逸的败亡之气,同时发出无声的咆哮,震著远方涌来的气运。
他猛地挥手下令:“传令,破阵营压上,今日日落之前,必须攻下此城!”
最后的生力军,陈霄魔下最精锐的破阵营在林黛玉亲自率领下,如同烧红的尖刀,狼狠捅向早已摇摇欲坠的城墙防线!
林黛玉身先士卒,双锤挥舞如风车,所过之处,挡者披靡!她娇叱一声,竟在亲兵掩护下,硬生生以巨力砸断了一处垛口,为后续部队打开了一个豁口。
“杀一一!”
江南军士气暴涨,如同决堤洪水,从这个豁口汹涌而入!
城破!
第五日,黄昏。
当最后一段城墙在持续不断的进攻下再次被攻陷时,沂州府城最后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了。
“城破了!城破了!”
惊恐绝望的哭喊声响彻全城知府周显宗见大势已去,长嘆一声,欲拔剑自,却被亲兵死死抱住,最终力竭被擒。
江南军如同愤怒的洪流,涌入城中,守军被毫不留情地斩杀,参与守城的豪族大户被满门抄斩,哭喊求饶声与兵刃入肉声交织。
参与守城的丁壮被粗暴地拖出人群,在街口被当场斩首,血淋淋的人头悬掛示眾,恐怖的氛围瞬间笼罩了整座城池。
而更多的士兵,则在失去约束后,陷入了疯狂的劫掠和发泄之中。
血水混合著泥浆,在街面上肆意流淌,渐渐匯成了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。
浓重的血腥气和焦糊味瀰漫在初春的夜空中,连皎洁的月光似乎也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。
陈霄策马缓缓行入这座刚刚陷落的城池,踏过血污浸透的街道。
他面容冷峻,眼神幽深如古井,对周围的惨状视若无睹。
身后,林黛玉银甲浴血,双锤低垂,默默地护卫著,唯有杀破狼三星在她头顶无声地闪烁,映照著这人间炼狱。
“主公,周显宗带到!”
几名亲卫压著披头散髮的周显宗来到面前,此时的周显宗如丧考姚,只是呆呆盯著地面,整个人已然失去了所有精气神。
“不必审问了,直接拉下去,凌迟,全族满门抄斩!”
陈霄眼中杀气一闪,挥手道。
“喏!”
亲卫立即將周显宗彻底拉了下去。
看著这座城池的惨状,陈霄也暗暗嘆息,这场战役,可谓是自己起兵以来,经歷的最惨的一次攻城战。
自己魔下三万兵马,战死者多达四千,伤者更是过万,这还是有著攻城利器的情况下,否则损失还会更加惨重。
不过还好,自己这边终归是將沂州府城攻下来了,只要贾元春那边再攻下充州,就如同在齐鲁之地打下两根钢钉。
有著整个江南鱼米之乡的支持,想要將自己赶出去,已然变成不可能的任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