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章 260.北上
乾隆四年，春。
江南春暖开，百姓开始忙碌农时，嫩绿的新芽顽强地钻出饱经战火的土地。
经过近一年的繁衍生息，陈霄治下的江南省已打造的固若金汤，府库充盈，兵甲精良，只等著北上的號角。
等到初春过后，江南便以“代天伐罪”之名，昭告天下。
陈霄亲笔撰写《討清虏》，洋洋洒洒，歷数满清十大罪状，包括窃据神器、屠戮汉民、圈地占田、文字狱祸、闭关锁国、苛捐杂税、吏治腐败等等。
激文如燎原之火，瞬间传遍大江南北。
“今本公奉天承运，弔民伐罪，亲率王师十万，直捣黄龙，盪清寰宇，復我汉家衣冠！”
陈霄的声音在冰魄內息的加持下如同雷鸣，响彻校场，激盪在每一个士卒耳边。
陈霄亲征，起出六万大军，號称十万，自江寧誓师出发，浩荡北进，並沿路借道山东。
当然，天下诸侯皆心知肚明，借道二字，不过是一层欲盖弥彰，陈霄真正的目標，却是山东齐鲁之地。
齐王黄仁闻讯，惊怒交加，发文反击，而且早在数月来，便已在鲁南边境重兵布防，依託沂蒙山险，构筑防线。
中军帅帐，行军途中。
贾元春一身戎装，英姿讽爽，纤指点向舆图沂州、兗州两处，“主公，黄仁此人志大才疏，刚自用。自號齐王，实则不过窃据四府之地的草头王，根基浅薄，民心不附。”
“自从失去赵权后，其內政更是混乱不堪，已有分崩离析之兆，其所谓重兵布防，看似严密，
实则外强中乾，兵力分散於各处险隘，难以形成合力。”
她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，“而我军挟新胜之威，兵精粮足，士气如虹，黄仁魔下皆不足虑，依末將之见，当以雷霆之势，兵分两路，一路直捣其心腹要害沂州府城，此乃黄仁起家之地，其王府所在，象徵意义极大。”
“另一路为侧应，取兗州府，断其左臂，此二府一下，黄仁残部必然丧胆，其余州县传可定，至於几股义军各自为战，难成气候，待我主力腾出手来，再收拾不迟。”
陈霄頜首，“元春姐所言，深合吾意，黄仁冢中枯骨，妄自称王，已是取死之道，今日本公便要让他知晓，何谓煌煌天威！”
他霍然起身，“传令，元春姐领兵三万，携宝釵为副，攻取充州府！本公自领三万，直取沂州，两路大军，务必速战速决，不给黄仁喘息之机，亦不给山东其他鼠辈串联之机！”
“末將领命！”
贾元春与薛宝釵抱拳应诺，战意昂扬，
沂州府境。
陈霄亲率的三万大军，如同出闸猛虎，一路势如破竹，沿途县城守军，或因黄仁不得人心而士气低落，或因镊於神武火炮之名，抵抗意志薄弱。
大军所至，或献城投降，或稍触即溃，不过旬日，沂州府下辖三县易帜，陈霄兵锋直抵沂州府城之下。
然而，当那巍峨的沂州府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，陈霄却微微皱眉。
此城不愧为黄仁经营多年的老巢，城墙高达三丈有余，皆以巨石垒砌，坚固异常。
护城河宽且深，引沂水灌入，城头垛口林立，旌旗招展，守军身影绰绰，戒备森严。
显然，黄仁將最后的精锐和希望，都赌在了这座坚城之上。
守城主將乃其心腹死党，沂州知府周显宗，魔下守军近万，皆是跟隨黄仁多年的老兵，粮草军械储备充足。
“看来黄仁是把棺材本都押在这里了。”
林黛玉一身银甲，背负双锤，立於陈霄身侧，望著那铁桶般的城池，微微眉。
陈霄冷笑，“困兽犹斗罢了，传令，派人劝降！”
一名嗓门洪亮的驍骑军校尉策马出阵，直至护城河畔，对著城头厉声高喝，“城上守军听著！”
“我主吴国公，奉天討逆，兵锋所指，所向披靡，尔等皆为汉家儿郎，何苦为那倒行逆施、气数已尽的偽齐王黄仁陪葬？”
“速开城门献降，我主宽仁，必不吝封赏重用，若执迷不悟，负隅顽抗，待城破之日，玉石俱焚，悔之晚矣！”
声浪滚滚，传入城头。
城上静默片刻，隨即响起一片笑声，知府周显宗出现在最高处的城楼。
他鬚髮微白，面容刚毅，对著城下朗声道，“贾璋逆贼休得狂言，我主齐王天命所归，沂州城坚池深，粮草充足，將土用命！”
“尔等江南小儿，若识相速速退去，尚可保全性命，若敢犯我，管教尔等尸横遍野，有来无回，放箭！”
话音未落，城头弓弩齐发，箭矢如雨点般落下，表明了其死战不降的决心。
驍骑校尉险险避开几支流矢，拨马而回，面带愧色，“末將无能“
陈霄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，“不怪你，黄仁死忠，冥顽不灵，传令，就地扎营，明日攻城！”
翌日，攻城开始。
数十门神武大炮被推至阵前，黑洞洞的炮口森然指向城墙。
“开炮！”
陈霄令旗挥下。
轰！
轰轰轰！
震耳欲聋的炮声撕裂长空，实心铁弹呼啸著砸向城墙和城门，发出沉闷的巨响！
砖石崩裂，烟尘四起，然而城头守军早有准备，炮声一响，除少数瞭望哨外，其余人立刻缩回藏兵洞或掩体之后，伤亡竟不大。
炮击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，城墙被轰得坑坑洼洼，城门处更是堆积了大量碎石瓦砾。
可是，当城门被轰碎之后，却发现城洞早已被周显宗下令从內部用巨石封死。
在城门被封死的情况下，想要靠火炮轰塌如此坚固的城墙，非狂轰数月不可。
炮火稍歇，守军又涌上城头，滚木石、火油金汁严阵以待。
“报一一！”
一名风尘僕僕的探马疾驰入营，滚落马下，“稟国公，黄仁联合山东其余六府大小义军，已血为盟，集结联军不下五万之眾，正日夜兼程朝沂州扑来，先锋已过泰安府！”
军中气氛陡然一凝！
陈霄冷笑一声，“估计不止是山东眾多义军，就算是紫禁城那边，乃至全天下，也没有人愿意看到本公独占两省，此次联合，必是山东泰山道发力，就如同玄妙观支持慕容桀，泰山道也有自己的潜龙辅佐，现在就是给我们下绊子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