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着跟着自己跪在后面的龙定飞,“此人乃是黄龙庄庄主龙占云之子,龙定飞。他亲耳听见了官军知晓我们的伏兵计划,要绕后包抄我们的事情。”
龙定飞也连忙将自己的见闻说了。
听完之后,龙头还没发话,窦士衡就连忙道:“龙头,你看,我们刚跟白衣寨约好伏兵时间,官军就有了异动,而且方向如此明确,这不是白衣寨有问题是什么?”
“窦士衡,我@#%¥!”
梁三宝彻底听不下去了,从兵器架后冲出来,对着他怒目而视,“原来你狗日的不设伏兵,是听了这个话是吧?”
二娘也寒着脸走出,“你轻信谣言不仅折损了大家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兵马,还让我们的弟兄也死干净了,你竟然还有脸在这儿大言不惭地怪我们?”
瞧见两人现身,窦士衡登时一慌,赶紧道:“二位息怒,我是说,你们被那姓韩的骗了!”
“而且,他是不是姓韩都还不好说!你们想他到白衣寨那么巧,黄龙庄和风雷寨都没了,他白衣寨偏偏能杀退官兵,这不可疑吗?大同韩家何等门第,韩家嫡系怎么可能落草为寇,这不可疑吗?这姓韩的肯定有问题,绝对是官军的奸细,傻子才信他说自己是大同韩家的话呢!”
没想到,听了这话,暴怒中的梁三宝却不仅没有发作,反倒朝他诡异地笑了笑。
一旁的众人也都摇了摇头。
然后窦士衡便听见了让他绝望的声音。
龙头淡淡道:“哦?我信,因为我在大同韩家见过他,所以我也是傻子?”
窦士衡傻眼了,这他娘的裁判是人家那头的,这怎么打?
二娘呸了一口,“人家韩兄弟为了完成你的计划,主动下山,主动与我们一道去诱敌,现在人家连白衣寨的基业都被官军占据了,你说人家做戏?你愿意拿你的披云寨去做戏吗?”
啊?白衣寨没了?
窦士衡怔住,生死关头,他的脑袋疯狂运转,“不对,他既然勾结官军,这白衣寨肯定就是顺手送给官军了,就算他真的是大同韩家的人,他也有可能真的是官军的奸细啊!龙头,请你明鉴啊!”
一旁一个寨主实在听不下去了,开口道:“窦士衡,你口口声声说人家韩兄弟是奸细,你有什么证据啊?”
窦士衡指着龙占云道:“这龙公子就是证据啊!他爹是龙占云,他总不可能是朝廷的奸细,来骗我们吧?”
“他不是奸细,但他也有可能骗你!”
齐政的声音朗朗响起,从架子后走出,来到窦士衡面前,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韩立,就是你口中朝廷官军的奸细。”
窦士衡倒也不愧是在十八寨以脑子著称的人,当即道:“他既不是奸细,那他凭何骗我!”
“因为,他听到的,有可能就是朝廷官兵希望你听到的。你自诩聪明,就不想想,凭他这点身手,凭什么能从朝廷官军的手下逃脱?”
齐政的话,让在场众人都不由点头。
现在来看,情况已经很明白了,人家韩兄弟和二姐,梁兄弟,没办错任何事,倒是这窦士衡,疑神疑鬼,最后反倒害人害己。
齐政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窦士衡,“其实你不是想不到这些,你只是十足地坏,你看不上梁兄弟,看不上二姐,你军权在握,他们居然敢质疑你,你就想让他们死。这个龙公子的出现,无非就是给你提供了一个让你心头过得去的借口而已。”
“就他这只言片语,你就可以在脑中补全出这样的大戏,说明就算没有他,你也可以找到别的理由不出兵,反正到时候所有人都死了,你装模作样掉几滴眼泪便是,如果你再杀几个官军立功,说不定还能顺势掌管他们的山寨。”
“你啊,真的是用心过于险恶了。”
“不是,我没有,你别胡说!”
窦士衡起身大叫,指着齐政,对着身边人疯狂喊道:“你们瞧见了没,他这是在血口喷人,他是在诽谤我啊!他诽谤我啊!”
众人叹了口气,都不愿再为窦士衡说话。
若是有正当理由也就罢了,窦士衡居然因为随便一个人的口信,就单方面更改商量好的作战计划,导致这般后果,这人算是没救了。
“我方才说得不全对。”
齐政再度开口,“你不只是坏,你还有蠢!”
“就算你没有依照约定在桃寨设伏,但你也在野鹿谷设伏了,可你在设伏的情况下,都被官军杀了个全军覆没仅以身免,你这不是蠢是什么?”
“似你这等又蠢又坏的人,你还有何颜面来这儿大言不惭?”
窦士衡被这一句话彻底击中,让他不得不直面一直以来他刻意回避的事实。
前面的一切都可以推给别人,但实打实地伏杀被反伏杀,这锅只能他自己背啊!
齐政冷冷道:“原本我以为,你若是死在乱军之中,也就罢了,但既然你回来了,正好,赔我的白衣寨,赔我白衣寨上下的心血与基业!”
窦士衡看着齐政的眼睛,从他的眼中,瞧见了志在必得的疯狂。
白衣寨,我怎么赔?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