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对于它这种极其特殊的星球意识而言,星神几乎就是天敌。
在很早以前,星神还是游离在宇宙中的能量体形态时,它们就以恒星的生命为食。
如果兴致来了,它们也会吞食一些特殊的行星天体,用以填充饥饿。
如果不是燃烧者碎片被太空死灵死死束缚,恐怕芬里斯的万物之灵也未必是它的对手。
毕竟它太过迟缓,也太过被动,脱困的星神碎片就算是远距离放风筝都能干掉万物之灵。
芬里斯的万物之灵不愿意相信洛希的话,它不敢赌这承诺有几分真实性。
洛希能感觉到周围的灵能压力正在缓慢增大,风雪在隧道外呼啸得更加猛烈,甚至隐约传来地下岩层摩擦的沉闷声响。
万物之灵似乎在酝酿更强的力量,试图强行留下碎片。
“我还没有和星球的世界意识发生过战斗,这种感觉倒是新奇,只不过这毕竟是太空野狼军团的母星,打坏了可不好。”
洛希心中想道,强行与一个星球意志对抗并非上策,尤其是这个意志还带着守护的善意,他还是打算说服对方,而非动用武力。
他看向身旁的黎曼鲁斯,一个念头随即浮现。
“鲁斯,”洛希低声道,“或许该由你来和它沟通,你是芬里斯之子,是它承认并养育的君王,你的话语,比我的更有分量。”
黎曼鲁斯愣了一下,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他深吸一口气,那气息中仿佛带着芬里斯冰原的凛冽与篝火的温暖。
狼王闭上双眼,并未使用那些复杂的灵能技巧,而是以一种更原始,更贴近血脉本源的方式,向脚下的大地,向这片星空,向那冥冥中的宏大意识发出呼唤。
那呼唤中蕴含着狼王的威严,以及对家园深沉的眷恋与责任。
“古老之灵,芬里斯的守护者!我是黎曼·鲁斯,倾听我的声音!”
他洪亮的声音不仅在隧道中回荡,更仿佛穿透了岩层,融入了风雪,与整个星球的脉搏产生了共鸣。
狼王的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能波动,这源于他作为基因原体的本质,以及他与芬里斯星球之间那千丝万缕,不可分割的命运联结。
那股试图阻拦的星球意识明显顿了一下,仿佛一头巨兽注意到了脚下熟悉的孩子。
那冰冷而庞大的意念缓缓转向黎曼鲁斯,其中的警惕和阻力开始软化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,一种近乎母性的关注。
【黎曼·鲁斯……芬里斯之子……】
万物之灵的意念不再那么滞涩,似乎因为沟通对象的改变而流畅了一丝。
它能清晰地感受到黎曼鲁斯体内奔涌的力量,那力量的一部分源头正是它自身。
他是它土地上诞生的最强大的“孩子”,是行走于人间的半神,他的命运与芬里斯的兴衰早已紧密缠绕。
“是的,是我。”
鲁斯的语气坚定而诚恳,如同向长辈立下誓言。
“我知晓你的担忧,古老之灵。你守护这片星域,驱逐外敌,囚禁危险,庇护着我的子民,我为此向你致敬,并感激你所做的一切。”
他指向洛希手中的容器:“但这碎片,我们必须带走。”
“我以芬里斯之主的名义向你起誓,以全父的名义向你保证,这危险之物绝不会被释放并危害你的领域。
它将远离你的世界,被严密封印,若其有失控的风险,我与我的兄弟们必将率先将其毁灭!”
黎曼鲁斯的承诺铿锵有力,他的灵能伴随着誓言扩散开来。
漫长的沉默再次降临。
但这一次,沉默中不再有紧绷的敌意和即将爆发的自然之怒,是一种深沉的默许和权衡。
万物之灵能感知到黎曼鲁斯的真诚,更能感知到他誓言的分量。
它或许无法完全理解人类的复杂目的,但它相信黎曼鲁斯。
这个它看着从冰原上崛起,带领着芬里斯人类走向星海的孩子,他的承诺,值得信任。
最终,那浩瀚的灵能力量如同退潮般消散,周围的压力骤然一轻。
就连呼啸的风雪声也仿佛变得平和了许多。
【记住你的誓言…芬里斯之子……】
【守护…你的家园,你的族人…亦是我的延伸……】
【危险…若因你而起…你需…亲手终结……】
芬里斯的万物之灵留下了最后的叮嘱,随即如同融入雪山般悄然隐去,彻底回归了星球的沉寂。
米德加迪亚冰原上那异常活跃的灵能波动平息了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。
隧道内外,只剩下正常的严寒和风雪声。
所有人都本能的松了一口气,那些跟随一起行动的太空野狼们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,但他们能感觉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消失了。
黎曼鲁斯缓缓睁开眼睛,长长吐出一口白气,看向洛希:“解决了,我说服了它。”
“看来,有时候面子果实能力者出面,比什么都管用。”洛希笑了笑,“它信任你,远胜于信任我。”
“芬里斯是我的家。”鲁斯简单地说道,语气中充满了骄傲,“走吧,这地方让我感觉闷得慌。”
队伍再无阻碍,迅速离开了隧道,登上风暴鸟。
飞行器引擎轰鸣,冲破米德加迪亚的风雪层,向着悬停在轨道上的舰队飞去。
从舷窗回望,米德加迪亚逐渐变成一颗仿佛永远被冰雪覆盖的雪白球体。
但洛希和鲁斯都知道,在那冰雪之下,沉睡着一个古老而强大的意志,默默地守护着这片星域。
风暴鸟平稳地接入旗舰的机库。
舱门打开,洛希和黎曼鲁斯大步走出,早已等候在此的狼主们和凡人辅助军军官们纷纷行礼。
“任务已经顺利完成。”鲁斯对迎上来的狼牧师说道,语气恢复了往常的粗犷,“让钢铁之狼和风暴之狼解除战备状态,他们没有机会开火了。”
“是,原体!”
塔拉辛则是有些意犹未尽。
“没有想到,芬里斯星系居然有着一颗拥有如此活跃且强大自我意识的星球,即使在无尽的银河中也实属罕见,芬里斯,果然是个充满惊喜的地方。”
“在自然之力面前,即便是吾族,有时候也会显得力有未逮。”
洛希顿时眉头一挑,对着塔拉辛警告道。
“你别想对芬里斯动心思,黎曼鲁斯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,被太空野狼盯上的下场可不会好到哪里去。”
无尽者顿时讪讪一笑。
“你在说什么呢,我只是对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惊奇而已,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心思。”
然而在塔拉辛的心中,想的却是既然芬里斯他惹不起,那么去找一个无主的活体星球还不行吗。
以银河之大,像是芬里斯这样的存在绝对不会是个例。
洛希拿着那枚封存着燃烧者碎片的微型迷宫,对鲁斯道:“我需要一个安全且隔离的地方处理它,你的旗舰上有这样的设施吗?”
鲁斯摸了摸下巴,捋着他那浓密旺盛的胡须。
“跟我来吧,宝库最底层有一个用来存放最危险缴获品的静滞力场密室,外面还有符文牧师和技术军士布下的多重封印,应该符合你的要求。”
在鲁斯的带领下,他们来到了位于旗舰核心区域的宝库。
经过层层身份验证和灵能检测,最底层的厚重闸门缓缓打开,露出一个布满了各种抑制力场发生器和古老符文的密室。
洛希将收容着燃烧者碎片的超立方迷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平台中央。
自从星神碎片进入了另一个笼子里之后,洛希就屏蔽了它对外界的感知。
尼亚德拉扎萨的碎片此刻正在超立方迷宫中忐忑不安,它的思考能力相较于从前已经严重削弱,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就没有判断能力了。
要知道昔日就是燃烧者破解了古圣的无间网道,并且创造了墓石之门这一项黑科技,骇入了网道之中,从而极大的削弱了古圣联军的机动性。
星神碎片越寻思越感觉情况怎么那么古怪。
【玛格拉德罗斯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,虽然这很可能是因为它还没有变得完整,但也没有道理相差如此之大。】
【它给我的感觉,并不像是伟大的卡坦,而是一个有着更多小心思的智慧生命。】
【它让我呆在这个囚笼之中,说是等到安全的地方再放我出来,可是如果它就这样把我关下去,我也没有多少好的办法。】
【不对,这不应该如此,我必须掌握主动权。】
一想到这,星神碎片就开始躁动不安,直接无视了之前答应洛希保持安静的承诺,开始冲击超立方迷宫。
洛希使用的这个收容道具强在便利性,论起稳定性自然是不可能和墓穴世界里的大型设备相媲美。
洛希眼看着小型迷宫开始摇晃起来,同时燃烧者的碎片更为暴躁狂怒的呼唤着玛格拉德罗斯之名。
【回答我!玛德拉格罗斯!】
【你到底想干什么?吞噬我?经历了当初的混乱之后,我们都应该知晓吞噬星神碎片的后果!】
【那些吞噬了太多星神碎片的存在,比如外侧者萨拉诺加,它的意识就被无数的星神碎片意识污染、同化,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,这根本就得不偿失!】
燃烧者的碎片发出了警告,而洛希则是静静地听着,思索着下一步是否应该告诉这个倒霉蛋实情。
他们来找这块燃烧者碎片的主要目的,就是拿它去和索泰克王朝交换最后一块虚空龙碎片。
燃烧者尼亚德拉扎萨同样是星神中的强者。
如果有选择的话,洛希还是想要将它绑在人类的战车上,毕竟未来如果和太空死灵翻脸,它的力量将会很有用。
洛希心中念头一转,随即就想出了一个能够利用对方的办法。
他既要把燃烧者碎片卖给太空死灵,还要它帮人类办事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