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的脉象确实像是操劳过度,但是脉象异常,只怕是被人动了手脚,而且寝宫之中的药味浓重,想必是有人想要掩盖另一种味道。”
长千夜冷嗤,“他贵为一国之君,对别人机关算尽,可曾想过如今却被身边至亲的人给算计了。”
“若是长高崇真的对他下了药,那么只怕他的命由不得我们来掌控了。”
“我若是让你有机会接近他,你有把握能将他的命留多久?”
“一个月。”
“一个月?”长千夜眉心微微蹙起,倏然目光一冽,“好,那就一个月。”
宫中的庭院百齐鸣,又是难得的好天气,所以远远地我便看见两幅闲庭信步的身影。
若说长高崇为何能在皇帝病榻后一手遮天,自是不是因为他手握兵权这么简单,而是因为他身后还有个常太后撑腰。
按说都是一母所处这常太后不应该偏帮谁,只是这当今皇上并非是常太后亲生,而是养子。
这皇帝虽为报养育之恩将她册为太后,只是这常太后野心不小,一心想拥立自己的儿子长高崇为帝,所以自是不惜与长高崇狼狈为奸用尽心机除去皇帝和太子,一个最毒妇人心加上一个无毒不丈夫,皇帝这条命能不能保下来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。
冠袍舞动,我端着茶水,轻轻崴了脚,手中落下的茶水砰然碎裂,溅起的水顿时脏了那金丝镶边的凤袍。
“大胆奴婢,竟敢脏了太后的凤袍,真是罪该万死。”公公的斥责如所料般响起。
我脸上布满了惊慌失措,惶恐地一把跪下,“奴婢……奴婢不是故意的,太后饶命,太后饶命……”
“哪里来的这么猛撞的丫头?”威厉的声音。
“听到没有,抬起头来让太后看看?”
我怯怯地抬起头来,眼中已然泛了一层泪。
一张被岁月苍老了容颜的脸,毕竟是掌管一国的后宫之主,华贵之中不失威严凌厉之气。一旁的长高崇看了我一眼,随即在太后身边低声道,“母后,这丫头似乎是太子带回来的人。”
太后的一双凤眼听闻后便微微蹙了起来,“太子带回来的人?”
“没错。”
“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,可惜中看不中用。”
“太子虽贪恋美色,却从不曾见过他带过女人回来,只怕是另有所图,不可小觑。”声音虽低,我却听得真切。
“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气候,走吧,大好的风景哀家不想因为一个小丫头给坏了心情。”
“是,母后。”长高崇低头搀着太后的手离去,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我一眼,眸色深沉。
“太后,这丫头……”伫立原地的公公不知所云。
“赏她两个板子吧,让她长长记性。”
“太后恕罪啊太后,奴婢再也不敢了……”我慌忙跪下,留给我的却只有一道凌然高绝的背影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拖下去啊……”
两个板子换来了他们觉得我的无用之举,也算值了。
晚上,我刚刚敷过挨过板子的地方房门便被人推了进来,一抹身影走了进来,脸上的银光面具在烛火之下打落一片阴影。
“殿下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么?”
长千夜将一瓶药酒摆上了桌,转身收袍握紧,“我知道现在委屈了你,只是这笔账,日后,我定然会讨回来的。”
“那我就先谢过殿下了。”
他看了我一眼,昏黄的烛光在他眼中聚落成迷,只是眼中的坚定愈加明显,袖袍轻舞,他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