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成渊像是没听见她的那句话,如同事后追责一般温声道:“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先找我?”
“约了见面,他刚好就在附近。”
直觉和猜想不能给问题定性,江阮在意一个确切的答案,不想在此刻跟傅成渊拉扯别的事情。
“你知道我想问什么,唐绪他知不知道……”
“阮阮。”
傅成渊意外打断了她的话,居高临下地看过来,视线仿佛一张密不通风的网将人罩住,隐隐渗透着强大的威压,侵蚀着周围的氧气。
但他语气依旧温和,不紧不慢地发问:“戒指为什么没戴着,什么时候摘下来的?”
本该戴有戒指的无名指上一片空荡。
目光在半空中相接,江阮心头重重一跳,指尖微微蜷缩起来,捏紧了袖口。
虚假的温和,真实的发难。
相处了这么久,江阮如果还摸不清楚他的脾气,就白白被傅成渊绑在身边绑了这么多年。
折腾落在自己身上,当然记得一清二楚。
她要去剧组,又要和唐绪见面,自然不能明晃晃地将戒指戴出来示人。
这件事成了习惯,头脑昏沉的时候也根本顾不上其他,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将戒指戴回去。
在心里追根溯源了半天,江阮恍然间觉得可笑,实在太可笑了。
凭什么她要委曲求全,凭什么要让傅成渊处处顺意,要什么就得来什么,想怎样就怎么样。
戒指不是她想戴的,她连一点说不的权力都没有。这种东西的意义都是人赋予的,说穿了只是个首饰,仅此而已。
她犯不上为了区区一个小物件激怒傅成渊,所以做出了妥协。
她已经退了一步,傅成渊却还不满足。
江阮心口堵着气,压抑得喘不开,她顶着傅成渊略微发寒的目光,听见自己轻缓的声音。
“我不想给自己添麻烦。”
“添麻烦?”
傅成渊意味不明地重复了这三个字,随后捏起她的手腕,不顾江阮如何用力抗拒,径直将她纤柔的手拉到了身前。
“我不在就摘下来,见了我又戴回去,这时候不嫌麻烦?”
江阮被迫前倾,傅成渊死死地将她的手腕攥在掌心,力道大到皮肉和骨头都开始发痛,混着热度活像是烙了一块烫好的铁,她根本动弹不得,干脆放弃了挣扎。
向来都是如此,又何必以卵击石。
可她就是要以卵击石的性子。
“你不是想看我戴?我敢在你面前摘它吗傅总,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外面的场合戴它?”
江阮一字一字顶回去,完全不在乎面前的男人会怎么动怒。
傅成渊的神情冰冷阴沉,褪下温柔的气息,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信号,看她的眼神全然要人心惊胆颤。
江阮仿若玫瑰,一朵漂亮清雅的白玫瑰,雪白干净的花瓣宿着晶莹的露水,见了便心生采撷的欲望。
只是玫瑰这种花,美则美矣,却还生着锐利的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