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他们害死你的母亲!你听见了吗!魏王李清林还有他那该死的妻子,杀死了你的母亲!”
钱鹤立崩溃的大吼起来,年逾不惑的北安侯,饱经风霜,战功赫赫的北安侯,在女儿愤怒的逼问之下,终于扔掉所有的忍耐,不顾一切的揭开那陈旧的伤疤。
“你要嫁给杀母仇人?就那么的喜欢那个男人?没有他,你会死吗?”钱鹤立的耐心,和对女儿的疼爱,终于到了极限,“那你去死,我以后只当,没有你这个女儿!”
父亲的恶言恶语,钱绥甚至都听不见,她耳中回荡着那一句“杀死了你的母亲”,久久的愣在那里,张着嘴,却是呆愣的神情。
为什么父亲会说出这种骇人听闻的话?什么叫魏王夫妇杀死了她的母亲?
她的母亲,先任北安侯夫人,不是因为难产,所以血崩离世的吗?怎么能和魏王扯上关系呢?母亲只是个温良的内内宅妇人,从来不争不抢,家世也不显赫,魏王有什么必要害死她?
“父亲……你骗我……”她喃喃,“为什么他们要害母亲?不应该的……”
钱鹤立看着濒临绝望的女儿,心中竟然有一丝的痛快,他为那经年的伤痛,折磨的夜不能寐,还要看着一无所知的女儿,在他的心上狠狠的扎刀。
如今她也终于感到痛苦,终于发现,她永远不可能同那罪魁祸首的儿子在一起。就算为此,她要如何的痛苦,钱鹤立此时,也觉得没有关系。
若是真要让她同那李熙成亲,那自己妻子的在天之灵,岂能安稳?
“父亲……”钱绥抬起泪眼,那里面全是慌乱。怎么会呢?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了呢?她的母亲……她那早逝的生母,为何会同心上人的双亲扯上关系?
“那也不该……不应当……为何?”她语无伦次,盯紧自己的父亲,想要寻求一个答案。
到了这种地步,钱鹤立也无法再隐瞒,或者说,他根本就不想再瞒下去,背负着那么多年的谎言,只为让女儿不要满心仇恨的活着,然而此刻,他非说不可了。
“你的母亲,当时曾经撞破他们之间的密谋,为杀人灭口,魏王夫妇,便在她生产之时做了手脚。”
想到当年的事,无论多久,钱鹤立都觉得不忍回望,“我在北疆,你母亲在京城里,只需要几日,我便能回朝,可只是那几日……便天人永隔。”
那时候他的力量,还不足以抵抗宗室皇子,所以只能将那苦果咽下去,这么多年,他一直未曾忘却。
然而作恶之人,早就忘却了。
“那为何……为何魏王夫妇要我当他们的儿媳……”和魏王夫妇的第一次相见,钱绥便得到极高的待遇,那对夫妇的慈爱和温柔,令钱绥如沐春风,她是真的觉得,若是嫁过去,一定是极为和睦的一家。
钱鹤立冷笑,作恶之人,怎么会记得那小小的一段过往呢?或许他们还以为,当年的事做得天衣无缝,所以这么多年,在他的面前,装得一派无辜。
他忍着,不让自己露出半点的端倪,所以直到这么多年过去,世上只有他能记得,当年那段痛苦的过往。
连他的那些儿子儿媳,也都不知,他只是吩咐,魏王府与自家有仇,也不会真心对待钱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