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炤有些狼狈的垂下头。他带来的东西,显然不能同魏王孙相比,房妧见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,又岂会缺他这么一点可怜的物件。
他既没有崔润亲缘深厚会说话,也没有李熙这般的权势滔天,全靠房妧心善,才能够不被撵出去。
“房娘子,你好好将养,我……就先不打扰了。”他慌里慌张的起身,垂眼盯着脚面,不敢抬头去看房妧的表情,生怕看到心上人对着他冷淡而厌倦的神色。
房妧微微一怔,嘴角笑容微不可查的浅淡几分,声音轻轻柔柔的,“郎君前来探望,我感激于心,何谈打扰。正事要紧,郎君不必担心我。”
李炤耳根子通红,在离开之前,还是忍不住飞快的抬眼去看房妧。
心上人苍白的面上似乎带上一抹的红霜,嘴角轻浅的笑意,仿若天边的一朵轻云。
想来房娘子对魏王孙殿下的到来,心中是很欣喜的吧,瞧着气色都好了许多。
李炤在心里不无自卑的想着,几乎是小跑着逃离了这个令他无地自容的地方。
方才李炤的背影,似乎有些格外的失落?她刚刚是否有那句话说得不妥,让李郎君误会了?
房妧微微蹙眉,有些心神不宁的放空眼神,望着雕花床沿。
“娘子此番遭难,有些难言之隐娘子不忍下手,不如让我代劳,为你铲除烦恼。”李熙见方才气氛不错,便趁热打铁,向着房妧提议。
他所指的自然是房婧气晕
房妧一事,对付一个后宅女眷,于李熙来说,根本不需他亲自劳心,只要一句吩咐,底下人便能将事情办的妥妥帖帖。
房妧回过神,唇角的笑意冷了几分,“此乃我家中事,不好劳烦殿下费心。”
李熙的手段没轻没重,对付前朝那些政敌,都是十分可怖的,房妧虽恼恨房婧的作为,但也不代表要将房婧交到李熙的手里。
她还没有眼睁睁将妹妹推入深渊虿盆的那般心肠。
李熙倒也不着恼,仿佛已然习惯房妧的态度,微微一笑,“既然如此,那我便全随娘子的意思。”
他以为房妧是想亲自处置房婧,以报其口舌之罪,甚至好心的提醒,“禧平郡王府那里,我可以说一声,决不会再收容她,她既然犯错,是得受些惩戒。”
早前杨老夫人已经来告知,禧平郡王与房婧退婚的消息,听闻那日在花厅当中,闹得很是难看,只是后来杨老夫人出面,才让在场的宾客三缄其口。
上回房妧将李熙安插在梁国公府的钉子拔除之后,李熙探听消息的速度,明显慢下来不少,如今这件事,竟然还没来得及传到他的耳朵里。
房妧报以客套一笑,扶额倚在软枕之上,意图赶客,“臣女身子骨着实不中用,怕是不能招待殿下,倘若殿下无事,便请先回罢。”
她向来是一副病恹恹的弱柳模样,如今更是风一吹便要倒的,虽说着赶客的话,但美人捧心仇怨
之态自是分外惹人怜惜。
李熙望着她,一时竟有些看呆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