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她所了解的杨均为人,他此刻说的话倒很大可能都是实话,但光是嘴上的实话没
有太大的用处,最好能借此机会,从杨均口中套出些魏王府的秘辛。
杨均显见的犯难,他迟疑的望着房妧,“表妹这样的担忧也是情理之中,可是我毕竟还在魏王府办事,倘若出卖主公,今后在朝堂也难有立足之地。”
周朝臣子最重风骨义气,这件事若是今后为人所知,他会被戳脊梁骨。
“看来表哥的诚意不是很足。”房妧被气笑了,都这个时候,杨均还想着他的仕途呢,“表哥将自己的前途看得比亲眷还重要,我也能体谅你的心情,毕竟人各有志,阿妧便不强求。”
错过这个时机,她便只当杨均是泛泛之交。
“妧表妹别生气,我脑袋糊涂,一时转不过弯,但我绝不会背弃亲族,更不会背叛表妹你。”杨均当然听出房妧的言下之意,当即慌了,赶紧解释道。
“魏王孙殿下他如今并未筹备什么大事,”他瞥见表妹嘲讽的笑,找补着,“自然是除开那夺储之事以外,没有其他的大事。”
“魏王夫妇中意北安侯之女钱绥为王孙正妃,魏王孙也深以为然,前段日子,如表妹所知,一场英雄救美,钱娘子看上去已然对王孙略有倾心,接下来只需要再多相处一阵,便能将婚事定下。”
“魏王府预想的大婚日子,约莫是三个月内,开过年之后便成婚。那时正好借北安侯之力,打击北疆外的戎狄,立一份军功,为魏王孙的功勋簿再填上
重要的一笔。”
大周的边疆并不是一直安静祥和,每年早春秋末,草原上食水牧草缺乏之时,戎狄为掠夺物资粮草,便屡屡犯边,已成定例。
因着周朝四方邻国互相既是交好,背地里又相互防备,很难说戎狄犯边其中有没有其他邻国的手笔。
于是边疆之乱,就这样根除不尽,拖拖拉拉的,从十几年前便一直持续至今,让康元帝和臣子百姓们都烦不胜烦,苦不堪言。
偏偏他们游牧之族,抢完就跑,烧杀抢掠一番,使得边城元气大伤,自己却一溜烟跑掉,只留下烂摊子给周朝收拾。
他们抢掠付出的代价小,大周要反攻,需要准备的粮草人手可就工程巨大,根本划不来。捉又捉不住,赶又赶不走,实在是令人如鲠在喉。
“魏王府图谋当真是不小啊。”崔润在一旁哼笑。
魏王一脉在朝中多年的经营,已然收服不少文官站在他的一边,其中更是有许多在文坛和清流中也举足轻重的泰斗。
魏王孙李熙自己已然领着兵部的职,如今还要同手握兵权坐镇边疆的北安侯结亲,文武两手一把抓,心思昭然若揭。
对于魏王一派的谋划,房妧也是心中微微一惊,夺储争斗到底进行到何等的阶段,魏王竟已不遮掩到这种地步了吗?
同北安侯联姻,不就是直接告诉康元帝,魏王府大势已成,请皇父顺应民意,早定乾坤,立魏王为储么。
“倘若魏王今
日起兵逼宫,有多少的胜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