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看看你的妹妹,便说你要留下小住,其他你自己知道分寸,不必我再嘱咐了吧。”杨老夫人失望的闭上眼,转身往院中的小佛堂走去,再不看自己的外孙。
杨均默默再叩首,起身拍去衣衫的尘土,深吸一口气,往房妧的院子去。
外祖母并没有立即的放弃他,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只要等几日之后,那封信送到外祖母的手中便好。
萱华堂往齐光院的路并不长,但他竟有些止步不前,既然此事杨老夫人已经知晓,那表妹必然也清楚,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呢?
虽然表妹聪慧,恐怕从他第一次开口为魏王孙说情,便对自己灰了心,他此时再去,又希冀得到什么话呢。
“哟,大贤臣来到此地,真是令这里蓬荜生辉。”崔润正坐在花树下同房妧闲聊,见杨均拜访,立时阴阳怪气。
“怎么脸色这样难看,难不成是你背地里干得那些勾当,东窗事发啦。”
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杨均的笑话,原本因为犯错而低落的心情,也好了不少。
看到对手的失败,比自己成功还要令人鼓舞。
杨均无视聒噪的崔润,只是向房妧拜下,“表妹。”
“杨表哥怎生有空来我的院子,从祖母那儿回来,可是得了什么教诲?”房妧对杨均的作为,不能说是全无不满,故而今日说话间,便也多了几分故意。
眼瞧着杨均的脸色更苍白几分,他微微握紧双手,面露羞惭,
“便是表妹痛骂我千百遍,也是我该受的,但是请表妹相信我一回,我绝没有加害表妹之心。”
“从前没有,今后也不会。”
房妧收起笑,“杨表哥言重了,作何要说这番吓人的话呢,谁埋怨表哥不成?”
她一双眼里蕴着看不清的颜色,“表哥从祖母院中回来,便突然开悟,实在是令人惶恐。”
他的忏悔和发誓保证太迟了,便是再早一点向她坦白,也不至于兄妹离心。
现在房妧不相信杨均,也是他活该的。
杨均面上全是悔恨,“就算没有外祖母的训诫,我也决不会陷表妹于危险境地,我已然同外祖母陈情,对表妹你的婚事,我已写信告知,必不能袖手旁观,置之不理。”
“表妹,”杨均声声恳切,“你我多年的情分,我怎么会愿意让你去做那劳什子妾室侧妃,我虽然食魏王俸禄,但对他一些所作所为并不全然赞同,更不用说此事关乎表妹,我决不会听之任之。”
他此时的确是诚恳,激动之下竟然直接走到房妧的跟前,一时失态没有留心分寸,两人站得极近,都能看清楚对方眼底的情绪。
“表妹,你再信我一回。”
房妧微微移开眼,后退半步,“杨表哥既然要投诚,那么也该拿出点让人相信的东西来,光凭嘴皮子说,阿妧怕是难以相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