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麦卡锡掀起反共浪潮,美国政府大规模调查颠覆分子。”
“哦。”
“知道《男性性行为》这本书吗?”
“金赛的?”
“看过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没看过就不用看了,容易被误导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?金赛写得很差吗?”
“《男性性行为》类似调查报告,但样本不够丰富,就像在火车上调查乘客有没有买到车票,得出来的结论不可信。”
李又文轻笑道:“还能这样比喻呀。”
“以严谨的统计学态度来分析,的确存在所有乘客都没有买到票的可能。”
“哈。”
“不太严谨地说美国50%女性在婚前发生过性行为,男性普遍嫖娼。一些汽车旅馆向情侣和非情侣提供钟点房,一些爵士酒吧包容跨种族约会,这些就是暗流涌动。
还有好莱坞对《海斯法典》的反抗,不允许接吻镜头超过3秒,就让男女主角亲2秒,停一下,再接着亲。
《公子》勇敢地刊登带有性暗示倾向的照片,尽管面对多个州的诉讼,依然毫无畏惧,养了一批律师到处打官司,绝不给法庭宣判道德犯罪的机会。”
“我在报纸上看见过关于社的报道,社长‘chêng hui-hsien’是个华人,还是女人,是不是和你有关系?”
“我是老板。”
“我说你怎么这么清楚社的事。”
“那个记者用心险恶,想找社的麻烦。”
“种族?”
“嗯哼,很不幸,他是个同性恋,遇到了一位刚正不阿、嫉恶如仇的律师,对他展开了调查,并推动法庭以反鸡奸法(sodomy laws)对他诉讼,不宣判20年最高监禁誓不罢休。”
“律师收了你很多钱?”
“不要信口开河,我一美分都没给过。”
“给了英镑?”
“珠宝。”
“哦。”李又文沉默片刻,问道:“你为什么说这个话题?”
“为了让你明白当下的美国存在贞操高价值变现的空间,既然要服软,就别作茧自缚,随便浪费高价值的东西,贞操在礼教里是把利器,握着它,你可以如鱼得水。”
“你是利益动物吗?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冷静、市侩的分析情感?”
“我们互为彼此生命里的过客,谈什么情感。”冼耀文抚了抚李又文的秀发,“你跟我睡了也只是我睡过的女人之一,一个艳遇对象,你却想以此为美好治愈将来,多少有点蠢。”
李又文不依道:“你是在贬低我,还是在贬低你自己?”
冼耀文轻笑道:“我是一个自恋的男人。”
李又文轻啐一口。
“听说过信息素吗?”
“化学老师在课上讲过,是在动物身上发现的信息化学物质。”
“在乡下有一种职业叫猪郎客,你们那边好像叫放猪牯,就是有些人会养成雄性特征特别明显的公猪,嗯,就是特别能干,喂猪的人家会请猪郎客赶着公猪上他们家给母猪配种。
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看猪交配,只要看见猪郎客就会跟去凑热。
等长大,念了一点书,知道了信息素的存在,我带着问题再去观察猪交配,我觉得公猪身上应该携带着一种性信息素,正好处于发情期的母猪只要一闻到就想交配。
第一次来美国的时候,我阅读了不少关于信息素的研究资料,因为生意的关系,也和这方面的研究人员聊过几次。
有人说,少数女孩在青春期时,雌激素升高促进皮脂腺分泌不饱和脂肪酸,与皮肤菌群作用后会产生清淡体味。也有人说,顶泌汗腺会分泌一种信息素,会被部分人感知为甜香味。
这两者,大概就是一些人嘴里的少女体香。”
冼耀文将鼻子凑到李又文的脖子嗅了嗅,“你身上有奶香味,也有甜香味,是你的身体分泌的性信息素,吸引男人和你完成繁衍的使命。
一旦完成,你对交配这个小使命来说已经是无用之人,它不会在你身上继续浪费性信息素,体香也就到了消失的时候,下一个小使命哺育会帮你分泌奶水。”
“你这么说,好像我是工具一样。”
冼耀文嗤笑道:“你居然敢怀疑自己不是工具,我们每个个体在什么时间节点该做什么,都是被一种规则提前制定好的,时间一到,一种本能就被唤醒,会提醒你该做什么事。”
“本能?”
“比如你现在处于叛逆的本能时间节点,使命是气死父母,当然,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直接把人气死,但能气出隐疾,你父母多多少少会折寿,活不到本应该活到的年纪,如此,加快人口结构优化,进一步确保人类种族的繁衍。”
李又文吸了一口凉气,无奈道:“你绕了这么大圈子,就为了说我叛逆?”
“这一回你想错了,只是刚好话题聊到这。其实我很欣赏叛逆的人,人类之所以能够不断进步,就是因为少数叛逆之人不听老人言,不愿守旧,推陈出新。
但,注意‘少数’,进步是被叛逆的天才推动的,其他叛逆之人仅具有统计意义,也可以说是祭品,祭祀千千万万,才能换来一个天才。”
“你是说许多人因为叛逆毁了自己?”
冼耀文用手指摩挲李又文的脸颊,“事实就是如此,天才的成长轨迹只有少数人能模仿冰山一角且受用,大多数人都会成为失败者。
好在这个世界是一座山,大多数人只需承担褶皱、断层或板块的职能,碰撞毁灭自己,呈现山字型构造、断层山等形态,他们就是为了达到目的所要付出的代价。
蠢才是山脚,庸才是山腹,天才在山顶,匍匐在冒险者的脚下,舔食着本杰明的同款饼干。”
李又文试探性地问道:“本杰明是只狗?”
“嗯哼,我养了一条黑狗,我叫它小白,平时主要吃剩饭,偶尔我也会给它吃winalot,英国spillers推出的狗饼干,以前是给赛狗吃的。”
李又文若有所悟,冼耀文其实在给她讲一种生存哲学,她并不是太认同,却也无法否认这种生存哲学非常高明。
沉默了一会,她说道:“你身上也有好闻的体香,为什么没有消失?”
冼耀文轻笑道:“规则给男女的分工不同,给每一个个体的分工也不同,有的是兵人,有的是工人,我的分工有一个难听的俗称,猪郎客,自己赶着自己上工的猪郎客。”
“你这人真讨厌。”李又文轻啐一口。
“你也差不多,半夜三更打搅别人睡觉……”冼耀文的话未说完,电话居然响了,他指了指电话,“讨厌的人不止你一个。”
说着,他一伸手,拿起话筒贴到耳边,“你最好不是打错了。”
“老板,我是克莱。”
“我闻到了你的酒味,所以,你喝到……”冼耀文拿起边上的手表瞄了一眼,“凌晨一点二十,你知道纽约现在几点吗?”
“非常抱歉,老板,我喝了不少,没法坚持到纽约六点以后再打电话。”
“好了,说什么事。”
“查理邀请你参加今晚举行的特殊派对,派对会在洛杉矶时间晚上七点开始。”
“哪个查理?”
“卓别林。”
“特殊派对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是我想的那种?”
“我想是的。”
“见鬼。”冼耀文腹诽一句,说道:“能搞定女伴?”
“如果老板能早点到,可以挑选。”
“最早的航班过去。”挂掉电话,冼耀文冲李又文说道:“坏女孩,欢迎来到肮脏世界。”
“你要去其他州?”
“好莱坞,参加一个派对,谈一笔生意。”
无须辛普森交代,冼耀文也能想到卓别林这个老色胚为什么要见自己,联美公司是《正午》的发行方,卡尔·福尔曼一事也牵涉卓别林的利益,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很有必要。
只是卓别林的喜剧大师光环之下,他是出了名的会玩,玩得脏,他被圈内公认为好莱坞换七派对的发起人,特殊派对~操!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