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显泉战战兢兢地走到他的面前，看到他面前有一个水果筐，里面装着一些苹果。

声音未落，就见那生锈的铁门开了，露出了一张任谁见了都要被吓死的脸！

仔细地观察了一下，商贩手推车上的水果每天所剩不多，可见利润不少，因为何显泉见商贩闲着的时候便会吃上一个苹果，若是不赚钱，他根本就舍不得吃。

何显泉虽然没见过世面，却不傻，再三保证不在这附近贩卖水果之后，商贩这才告诉他，到三里之外的水果批发市场去进货，并嘱咐他一定要到里面的几家去进货，靠近市场外面的几家批发商货源很贵，最好是凌晨两三点就在市场门口等着，若是有送货的大货车，可以直接与大货车的司机交易，会比从市场批发商手中交易还要便宜一些。

夜渐渐深了，街头原本昏暗的路灯熄灭了，路两边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汽车，行人也仿佛都累了，回到家中享受着天伦之乐。

卡车司机们将车停在市场门口之后，就聚在一起抽烟聊天。何显泉看到他们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香烟最低档次的也是玉溪，有的拿出来的还是软中华！

何显泉本想帮助她一起送上去，想到她的力气比自己要大很多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，将筐放下。

初来乍到，他并不知道这地方的规矩，这也使得他走上了与常人不同的另外一条路。

“你是不是有点累了，要不我帮你拎筐吧！”女人停住脚步，转过身，一只手抓住了筐的边缘，帮着抬筐。

为了节约钱，这些天他并没有住进最廉价的旅馆，而是选择和一群流浪汉住在了一个立交桥的桥洞子下面。

由于光线不足，何显泉只好用手摸了摸，是一百元一张的大票子，他还从来没有使用过这种大额钞票，果然是个有钱的主儿。

立交桥下面不但是流浪汉的乐园，更是小商小贩的聚集地，到了晚上，卖烧烤的、卖水果的、摆地摊的小贩们纷纷出现在路边，不停地向走过的行人叫卖着。

人逢喜事精神爽，虽然很累很饿，但是赚了钱，心情特好，力气也十足，他端起水果筐便跟着她走着。

走了一段距离之后，便发现女人有些奇怪。一般人走路的时候肩部都是耸动的，而她肩部和头部却始终一动不动，仿佛是飘在空中一样，一路上，她也一句话不说，那股阴寒之意却一直存在，笼罩在何显泉的周围，令他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。

父母坚持将他送到了山边的小路，这是唯一通往外界的一条路，只容得一辆独轮车通过。

“我……”何显泉摸着口袋里的钱，脸上一红，钱不够的这句话自然没好意思说出口。

何显泉向水果商贩打听批发水果的地方，却遭到了那种鄙视同行的眼光。在商贩的眼中，他即将成为他的竞争对手，甚至可能将他原本很好的买卖夺走。

“便宜给你了，你拿去！”壮汉指着装着苹果的柳条筐喊道。

虽说是夏天，可是海滨城市到了夜晚，就会变得格外凉爽。当那人影靠近的时候，何显泉突然觉得一阵阵的凉意扑面而来，抬起头，发现远处的居民楼所散发出的灯光由原本的橘黄色变成了幽蓝色！

何显泉看了一眼居民楼，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，按说居民楼发出的灯光都是橘黄色或者是白色的，为什么这栋居民楼所发出的光芒是幽蓝色的呢？而且所有的颜色出奇地一致！

“别看了，看你也看不到的。”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声音不大，却像是一条无缝不钻的毒蛇一样，钻进耳朵里。

楼上散发出来的幽蓝色灯光并不明亮，他慢慢地摸着走进楼道中，因为是老式的居民楼，所以并没有电梯。

他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，卖水果，从最基础的商贩做起。

“好，帮我送到家！”女人没再犹豫，幽幽地说着，说罢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，递给了他。

何显泉拿着母亲打好的包袱，里面有十天的干粮和水，还有他们一年攒来的积蓄——五十元整，都是零钱。他知道，这个包袱里面不但有他生存下去的物品，更带着父母的心！

何显泉借着这个机会，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。

何显泉有些气馁了，知道这些车老板并没有将他口袋里的三十元钱看在眼里，叹了一口气，正当他准备再次走向另外一台刚刚停好的货车时，一名司机突然向他招手。

第二天醒来，醉酒的后遗症仍旧折磨着何显泉，他决定去城里，听打工回乡的人们说那里遍地是黄金。可是何显泉心里明白，那并不是真的，只是寻找工作的机会多一些而已，但是他不想父母担心，便强打着笑容坚持要离开。

居民楼是一层两户的户型，中间的墙上亮着一盏灯，灯光亦发出幽蓝色的光芒，照亮的面积却并不大。

期间，何显泉好心地将手中的大饼分给了附近的几名流浪汉，不过他们并没有对他产生一丝的感激之情，双眼无神地接过大饼，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。

何显泉有些激动，竟然不知道说些感激的话，急忙将口袋里一沓子零钱掏了出来递给了他。

何显泉满怀着兴奋，将摊位摆在一处自认为比较显眼的地方，附近也有一些地摊商贩，都是卖些生活用品和便宜的服装之类的，卖水果只有他独一份，至于为什么，他并不知道，对于他这个年纪，也没心思知道不相干的事情。

这位壮汉司机是他离开大山之后遇到的第一位好心人，虽然长相痞了一点，却这样热心肠，真是令人意想不到。

他心里清楚，只要让父母看见，他们一定会将唯一的祖房卖掉，最终流落街头。而这也仅仅是开始而已，后面三年的学费还不知要从哪里弄。

这些苹果本来就是带着伤痕，若是过了一个晚上，明天恐怕就会变坏，就算是减价，恐怕也卖不出去。

年轻人对何显泉的水果摊位连看都不看一眼，只有那些喜欢贪些小便宜的老年人才会过来问问价格，大部分人都是只问不买。

做父母的又怎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，何显泉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，父母就已经知道了真相。可是，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，就算是卖了房子和地，也拿不出一万元的入学费，索性就不说破这件事情。

“不会是遇到鬼了吧？”他心中开始敲鼓，双腿仍然机械地向前迈动着，却在不停地颤抖。

这栋居民楼应该是上个世纪的产物，很多地方由于年久失修，已经露出了其中的红色砖块，大门是一扇锈得不能再锈的大铁门。有的地方已经透了空，一根手指就应将其捅破。

很快，两人来到了那栋住宅前面。

于是，一向不习惯撒谎的何显泉对父母撒了谎，说自己的分数太低，没有大学愿意录取，说这话的时候，他低下了头，脸色好像是蒙上了一层红布，火辣辣的。

刚才女人进入楼道之后，并没有听到一楼开门的声音，应该是向楼上走去，所住的房间并不是一楼的两家住户。

他看着框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水果有些发愁着：若是摊位设在那里，水果应该都卖完了。

“我得去找她！”虽然他有些害怕，可是为了今后的生计也没有办法，有时候，人都是被逼出来的。

“你的苹果我全要了！”黑影幽幽地说道，那声音十分低沉，还有些沙哑。从声音上听，是一个女人。何显泉仔细地看了看她，却发现她的脸部一片模糊，完全看不清。

正当他发愁的时候，就见远处一条黑影走了过来。令人奇怪的是，走过来的黑影并没有任何脚步声，仿佛就像是一只猫一样，静悄悄地来到了摊位前面。

大学是每个人的梦想，现代社会里，大多数人都会实现这个梦想，但是也有少数人因为种种原因只能放弃。

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村子里一些老人的说法：半夜遇鬼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