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节至此,萧余庆也是顿感一阵无力,仿佛就是老天爷活生生的让大辽没有了运数,两百年之前,五代十国割据,人心丧乱,汉家政权变跌最快,政权最多,内耗最重的时代来临。
总共跟随萧余庆来此涿州的奚军已经不到四百人,可是来来往往巡夜的奚人子弟已经不下百人,就在这稳稳当当的城里,警惕性都是提到了极高。
那亲将也是头一遭听到此番盘算,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,这番算计倒是不错,只是没有想到的是,易州轻易之间就被一队宋兵抢城拿下,说到底,这亲将也是服的,宋人的指挥高层,历来都是年事较高,这一点几乎都是如此,身居高位的大宋指挥官,例如老种,小种,童贯,刘延庆,都是六十以上的岁数。
可是宋人这一次行事让任何人都是没有想到,以精锐直扑易州,仅仅是有几个内应就能成事?其关键还是指挥者有这个胆气和魄力敢行此事才是关键。
年岁大了,暮气渐深,可也不是没有好处,行军作战,一个字要诀就是稳,况且大宋有这个经济实力,即便是打不赢,深沟高垒对峙,凭着强大的国力后勤,拖也能拖死一头马。
没什么不服的,能行此之险便是男儿风范,打输了,丢了城只是自己本事不够,来日在战场之上找回场子,一雪前耻便是……
下首一员亲卫只是叩首,“如若不是大王英明,当年重整常胜军的时候便是埋下棋子,想必今时今日,我等都要被他蒙在鼓里,郭药师不臣之心已然尽显,大人,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?”
萧余庆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,面色也是阴晴不定,事到如今,郭药师的一举一动还不是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,说到底,还是四军大王萧干从怨军之中挑选了劲卒组成的常胜军的事情,萧干英豪之处便是管中窥豹,可见一斑,常胜军虽然重组,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起见,萧干依旧在里面布了一手棋,虽然一直都没有动用。
萧余庆念及此处便是长叹一声:“可恨宋人竟然抢夺下易州,涿易二州,犄角互守之势荡然无存,汉人常胜军所部本来就是首鼠两端之辈,这样一来,郭药师本来还存着观望之心,这样一来更是将其反叛之心坐实了,某的全盘计划都被打乱,这涿州城,俺们须得步步小心,总归是不能让郭药师降了宋人。”
后汉皇帝刘知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,集尽汉家儿郎菁华,才将其逐回幽云十六州,可是收复幽云十六州何其难也,汉人穷尽数百年心血,最多也就只能在高粱河之前远远的望上燕京城一眼。
萧余庆的话自然是让得亲将心里面吃了一惊,不由得呆住了,萧余庆重重的道:“怎么了,某的话不管用了?”
萧余庆正襟危坐在案后,连日以来的忧虑已经使得他的白发多了不少,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便是一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书信,萧余庆缓缓读完,最后将信放到蜡烛之前烧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