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时越说那些事不该怪在他头上,因为大家都是被剧情推动着往前走。
纪浅浅是,乔是越也是。
但纪浅浅宁愿自己真的能够恶毒一点,也宁愿自己能不要这么清醒。
她知道大家都身不由己,所以她唯一能够做的,就是将自己放逐到远处。
就这样平平淡淡,或许偶然还能从新闻上得知各自的近况,也算是各自安好。
她明明努力想要忘记这些事,想要将自己从泥潭里拉出来,为什么乔时越又要把她拉回去呢?
纪浅浅眼神空洞,就连语气也带着不容后退的沉寂和平静。
“不被爱意环绕的孩子,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一种折磨。已经有了不美好的一世,又何必让他们再来这个世界感受一次不美好的家庭和父母。”
“你若真想他们,可以和任萱真真正正地生下他们。”
纪浅浅的话无异于是拿着刀正对着乔时越凌迟处刑。
乔时越心中惶恐越来越盛。
他能清楚感觉到,纪浅浅不是欲擒故纵
也不是欲拒还迎,而是真的想要和他一刀两断,再无瓜葛。
乔时越所有的自信都被击溃,他以为自己慢慢来,徐徐图之的话一定可以一点点补偿好纪浅浅。
可现在,她却求着自己放过她。
电话两端的人同时沉默了下来。
乔时越脱力地坐在了地上,整个人颓然又无力。
时间一点一点流逝,一滴眼泪落下,正好落在乔时越的手背上。
乔时越垂眸看着那滴立马晕染开的泪珠,努力让自己露出了一个笑。
染上了夜色的落地窗上,隐约倒映出乔时越靠坐着书桌时的模糊场景。
他没有回答放过不放过的话,只对纪浅浅说了一句。
“对不起,是我自己醒悟得太晚。”
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,乔时越都醒悟得太晚了。
纪浅浅死时,乔时越陪在了她的身边。
他看着纪浅浅临死前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那一刻,乔时越还很疑惑不解。
他给了她其他女人极其艳羡的富足生活,给了她肆意挥霍钱财的底气。
可什么,她竟像是想要迫不及待地永远沉眠呢?
乔时越疑惑了很久,疑惑到很多人都看出了他的反常。
但乔时越并不觉得自己出了问题,他一切正常,就连处理工作的效率都比之前快了不少。
可当他回到房间,看到抽屉里那一条本该一起被收进保险柜的宝石项链时,忽然觉得生活有些索然无味。
乔时越拿着项链在空中比划了一下,才发
现自己以前似乎很少为纪浅浅戴上首饰。
以至于当他在空中比划时才骤然惊觉,自己连从背后拥她入怀的时候都很少。
少到,他竟不知道纪浅浅背对着自己时,自己手该抬多高,才能将这条项链戴到她的脖颈上。
迟来的悔意如漫天遍野的野玫瑰,霎那间占据了乔时越自任萱死后就荒芜下来的心扉。
他怔然地看着项链,看着看着,忽然对着寂静的房间说出了一句。
“浅浅,其实,我应该是爱你的吧。”
只可惜,他的这份爱醒悟得太迟。
当那些铺天盖地的爱意后知后觉地蔓延上来时,本该接收这份爱意的人已经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。
纪浅浅死去后,乔时越才开始爱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