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雅意摇头,她只知道姜时泉住着她的房子用着她的车子刷着她的卡时,笑得多么开心。
“……”她真的要吐了。“姜时泉,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?到这种地步还能由着你摆布?”
“那该是什么样子的?”她忍不住讥讽道:“姜时泉,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?”
她怔怔地望着傅子善,对方很快地察觉出来。傅子善收敛了笑意,清隽的面容又是面无表情。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,那步子迈得很快,需要她小跑着才能跟上去。
“……”傅子善差点儿一个踉跄地摔了。
他终于收敛了神色,淡淡道:“院方和你大哥沟通过了,他的意思是,若是我们医院没有办法治好你,他帮你办理转院,亲自把你送过去。”
这儿的三楼真不算高,楼下还是超级厚的草坪。前不久有人亲身示范了,是绝对摔不死的。运气好一点,连后遗症都没有。
她有些想笑,傅子善有什么好生气。就她对一个初中生做过的那些事情,重逢时傅子善没有当场变脸,甚至对她还算蛮好的,她一度觉得这是非常神奇的事情。当然,她潜意识地就撇去了医生的职业道德这一选项。
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抢,到最后,人人都知道顾家兄妹的窝里斗。哥哥险胜后,第一件事就是把妹妹送到了精神病院。
那脚步声像是在泄愤般,每一步都踩得极重,像是把地板当成了仇人。顾雅意摸着下巴,甚至有心情想着楼下的病人会不会投诉的问题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傅子善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。待她细看时,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。
“……”顾雅意只觉得三观都要颠覆了,她连名带姓地喊道:“姜时泉。”
他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,奈何女主角一点儿都不上钩。
傅子善低叹,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:“你怎么知道,不自由一定不好呢。”在一身麻烦的时候,倒不如身在一个简单的环境中。
“一句话,跳不跳?”顾雅意捏着文件,面无表情。
顾雅意有些低落,下意识地想要拒绝。好在最后急刹车地反应过来,连忙道:“当然要。”
这甜言蜜语信手拈来,她丝毫不怀疑顾雅意之所以会喜欢上姜时泉,就是因为那张能把黑都说成白的嘴。可她就非要在鸡蛋里挑个骨头:“既然是敌人,为什么你还那么尊敬的叫大哥?”
姜时泉惊喜地上前,想要碰触她的脸颊。却又不敢,只能僵着手停在半空中。“小意,我听说你好多了呀?”
顾雅意只是拍了拍手,凉凉道:“什么都愿意啊,那你出去吧。出去向右走,就有一扇窗。既然什么都愿意,那从三楼跳下去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吧?”
她魔怔般撑着窗台,坐了上去。她没有扶住任何一个支撑点,双腿就那么晃呀晃着。
顾雅意眉眼弯弯,还有心情开玩笑道:“诶,傅子善,你觉得这么跳下去好不好呀?”
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终于让傅子善露出了丁点的不忍。“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要的?我给你带过来。”
“顾雅意!”身后,有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。那声线还是冷冷清清的,隐约听起来像是含着一股怒意。
姜时泉一怔,深情款款道:“小意,你以前都喊我泉泉的。”
曾经的顾雅意有闲心闲情闲钱去包/养一个小白脸,但是现在的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。她果断地拍掉眼前的爪子,语调微冷:“本来是好了,可是现在不太好。”
“小意。”姜时泉深呼吸着,好容易才恢复了快要裂开的深情:“我想我还是改天再来看你,你放心,我已经嘱咐过护士了,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该死的,明明都进精神病院了!怎么非但没有疯,还变得更加难搞了!
“别!”顾雅意整个人都跳了起来,“傅子善,傅医生,傅善人,求您拯救小女子吧!”她哀嚎着,如果可以真想抱住傅子善的大腿,以此表示她的郑重程度。
她并不接话,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姜时泉越发不自然。他清了清嗓子,悲伤道:“小意,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把你送进来?”
显然,傅子善是把全过程都看完了。顾雅意在心底叹息着,脸上却是挂起了浅浅的笑意:“我的眼光有多差,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?”言外之意便是,若是我的眼光不差,当初又怎么会看上您傅大医生呢。
她瞥了姜时泉一眼,姜时泉如同受到了鼓励般继续往下说:“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,你已经把钱财全都输掉了,拿什么和大哥斗?为了不让他报复你,我只好出主意让大哥把你送进来。你可知道,我做下这个决定时心里有多么痛苦?”
她执着道:“自由价最高。”一睁眼,就是这一方天地。这里分明就是一个囚室,她逃不了躲不开。这种感觉,真尼玛的憋屈。
马上的,傅子善就转弯了。从他的那个角度,就算回头也看不到她的身影。鬼使神差的,顾雅意在窗边停了下来。
“你若敢跳,那就试试看!”
“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”姜时泉坚定地握着她的手:“小意你放心,我的心是向着你的!绝对、绝对不会向恶势力屈服!”
“慢走不送啊。”顾雅意打着呵欠,随意地挥了挥手。
“你跳,我就签了这些文件。”顾雅意语调平平,一点儿威胁的意味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