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，我查遍了密案，也不见个中真相，只好来问知情人了。”

“婢子……愿修！”

陈远随意漫步，翻开一本，大略瞧了几眼，便又丢开，走向下一向，碧落在身后亦步亦随，低低道：“婢子挑的是本‘姑射辉月诀’。”

武后道：“你此次前来，是为了成王旧案？”

“哦，你选的甚么？”

“谢陛下。”

陈远也不理她们，想了想，舍开正道，独自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，踏进海，来到蜂巢前，转了几圈，不见一只蜂子探头来望，灵觉感应中，六角形的巢中近百只蜜蜂正蠕动着，忙碌着，或照顾幼卵，或酿着甜蜜，或巡守察看，或侍奉女王，井然有序，似乎在它们小小的脑袋中，藏着一套不为人知的秩序。

陈远皱眉：“三仙岛在汉时兴盛绵延，为海外名景，武林圣地，却早在数百年前便被东吴大宗师周瑜挥兵破灭，门人星散，传承断绝，密传的心法便有许多精妙之处不易领悟，这‘这姑射诀’尤为晦涩艰难，你当真要修习此术？”

“是谁？”

武后凝视着他，淡淡道：“是我的妹妹。”

年轻的皇子，绝代的少女，美丽的邂逅，痴缠的爱恋，失望的皇帝，暗伏的兄长……

陈远平静道：“这法子不错，洛华登基后，忌惮此事，便有人揣摩上意，趁机陷言？或还有胡人影子？”

陈远不奇怪她为何会知道此事，要么当时在场中人有她的耳目，要么事后追查拷问，只道：“谋士是谁，宠妃是谁？”

“皇后，坐罢！”

燃烧的红色海中有几处黑点，仿佛不屈的礁石，凝目望去，却是几窝蜂巢，一群蜂子正嗡嗡地落下去，回家了。

陈远身子一震，盯着她，徐徐道：“我听说尊师婠婠与石之轩有不共戴天之仇。”

陈远沉吟片刻，下了楼，出了武库，登桥回岸，一路折北，到得未央宫前时，深沉暮色忽然间便已降临大地，苍苍茫茫，笼在远远近近的点点灯火上，微微闪烁，浮动在烟柳池间，更添上了一层薄薄的凄清。

武后沉吟着，美丽的眼睛中反照出少年文采容貌，安静长明灯火，空荡深远大殿，道：“你可知道，当年先帝立储时，曾有意择选成王？”

皇帝骤然止步，碧落、尚婉儿，与一群未央宫女齐齐停住，却不敢发问。

“没时间去诚剑殿了。”

陈远道：“不负所托。武后传了后宫令谕，免了很多麻烦。”

武后道：“不错。”

陈远端坐不动，伸手一引。

武后淡淡道：“成王生性中有一段痴情，本宫便为他安排了一场邂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