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灵芸妆容精致的脸上泛起1丝诡艳笑容：“郭夫人会弹7弦琴否？”

郭夫人1愣：“7弦琴会1点，但弹得不精熟……”

韩灵芸挑了挑远山眉，不无嘲讽地说道：“你最好学精熟1些，你笑起来有几分像陛下曾经最宠爱的1位夫人，她笑起来嘴角也有小梨涡。若你也能像那位夫人1样会弹7弦琴，圣宠想必会更隆。”

郭夫人1下愣住了，瞳孔微微放大，脸色苍白，喃喃道：“那位夫人是仙逝了吗？”

韩灵芸摇头道：“不是仙逝……”

杨夫人恍然道：“姐姐是说……大太保的夏夫人？”

杨夫人是在魏州时进入李存勖后宫的，关于夏清姿也只是听说过1些传闻。

韩灵芸点点头，神情忽然有些幽远，慢慢说起当年夏清姿被逐出王府之事。

郭夫人怔怔听着，只觉她们的声音那样遥远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起身告辞的，整个人1直恍恍惚惚的。

她父兄原本是平卢节度使府的牙将，后来朱温灭平卢，她被没入后宫为奴婢。

朱友贞登基后，见她姿容过人，宠幸了她。但朱友贞最爱的是张德妃，郭夫人在朱友贞后宫备受冷落。

被李存勖召幸后，这位戎马倥偬的马上天子，竟比朱友贞对她更温柔怜惜。

还以为这1生终于能有1位知疼知热的夫君，却原来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他失去的旧爱……

郭夫人像1缕幽魂穿过宫苑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寝殿，就连寝殿中多了1抹明黄色身影都未注意。

“夫人，陛下来了……”侍女好心提醒。

郭夫人猛醒般抬头，见李存勖坐在4面雕花紫檀屏风围成的御榻上。

不知为何，他那张白皙俊美的面上满是怒色，正恨恨瞪着郭夫人。

郭夫人晃晃悠悠跪倒在地，声音虚弱而无力：“臣妾叩见陛下，陛下圣寿无疆！”

“大胆郭氏，竟敢在闺闼间藏着这种东西！”1个宦官尖声尖气地怒喝道。

因为愤怒，宦官那尖细的嗓子仿佛1根鱼刺直从耳膜扎进去。

郭夫人打了个激灵，只见宦官指着地上的1样物事。

那是1幅画像——朱友贞的画像。

郭夫人从未见过这东西，它怎么会跑到自己寝宫里的？

“朕待你还不够好吗？”

郭夫人听见李存勖发出深长悲凉的叹息。

郭夫人想辩解，然而，她的心上也是1片哀凉。

她慢慢仰起头，两行清泪滑下玉白无暇的面庞，宛若精美瓷器上的裂痕。

李存勖见她这凄美动人的泪颜，刹那间，心底最柔软的1角被触动，抽搐般疼痛起来。

“罢了……”李存勖1挥袖，神色恍惚而凄迷，“既然你忘不了他，我成全你……”

……

当日傍晚，刘妙筠正在寝殿后的暖阁练舞。

她盘腿坐在1张圆形锦毯上，只穿粉纱抹衣，1滴香汗正从她优美的脖颈滑落，滑入引人遐思的洁白双峰。

纤细而柔美的腰肢裸露着，没有1分多余赘肉，如同水蛇1般柔韧，小小的肚脐衬着雪白肌肤，像1枚洁净而晶莹的泉眼。

她盘腿而坐的优美姿态和曼妙曲线，宛若1尊美丽绝伦的雕像。

听完宦官禀报，妙筠微卷的长睫低垂，红唇扬起略带嘲讽的弧度：“只是送到寺庙去出家？”

“是……”宦官点头哈腰答道。

“好吧，郭氏本来也不是我的人，算不上背叛。既然陛下把她送走了，本宫就饶了她。”

妙筠让宦官拿来1件梅枝纹碧色罗衫披在身上，凤眸透着微微寒意：“杨氏我绝不会饶她，在魏州行宫时，本宫待她不薄。我的和哥有什么，她那个傻儿子就有什么。她竟敢背叛本宫……”

说罢，那凤凰般的眼尾微微1挑，媚态横生：“去把朱守殷叫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