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试着想一想。你在厂办工作，接触领导多，参加会议多，比基层的大学生们眼界应当更为开阔。陈秘书，公司不是一个人的公司，只有大家都来关心，公司才能发展……”

“少了吧？其实你搞错了，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平泉人，你这个折扣我不会接受的。”陶唐拿起手包作势要走。

“那太好了……我来厂快三年了，还没见公司领导来视察过单身楼呢。”

“红星厂。”陈嫣对司机说了声，“啊，陶总，您没别的事了吧？”

“哦。对于厂子搬迁，职工们怎么看？愿意吗？”

“总有人不自觉……”陈嫣有些不好意思。

孟凡没想到新来的陶总竟然精擅此道，第一个发球就显示出其功力，落点极刁，他有些大意了，费力将球搓起来，被陶唐直接扣死了，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
“陈大秘书，家里来人给你送好吃的了？”场边观战的一个小个子男孩喊道。

“陶总，您的亲戚找您呢。”陈嫣将陶唐刚才交给他的物品递过来。

“真是您？陶总您好。”身旁一个身穿大红衬衫的女孩惊喜地叫道。

陶唐看见了小薇。

“当然是房子啦。没房子怎么结婚啊？是不是？对了陶总，听说厂里要搬迁？”

“既然都是红星人，那你就为我多争取一些优惠，房子我就要了。”陶唐笑笑，离开了金橄榄售楼部，扬手拦住一辆出租，去了白塔路书市。

“陶总，希望您常去食堂转转……陶总，机会难得，给我们讲几句吧。”孟凡邀请道。

“孟凡。陶总您才是高手，技术比我强多了。如果正式比赛，我不一定能赢。”孟凡笑着说。

十分钟后，售楼小姐回来了，“先生，c座有一套大户型的符合您的要求……是四层，您要不要看看？”

“哪有？每层有个公用电视，总为其打架。”

“全款啊，可以96折的。”售楼小姐明显高兴起来。

说话间已到厂门口，司机不愿意进了，陶唐只好下车，拦住了要付钱的陈嫣，“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。”

“那，你有男朋友了吧？”

“房子结构还可以，但有几点，第一，户型为东把边，不甚理想。第二，这幢楼的业主已经入住了，给装修带来了麻烦。第三，地下车位没了吧？这也是个问题……”陶唐慢吞吞地说。

“玩你们的。我就是来看看大家。”陶唐微笑着看着球场上的青年们。

场边立即传来喝彩声。

陶唐楞了下，不认识这个看上去有些狐媚的女孩。

“是吗？我就是红星子弟哎，这就更好了。”女孩马上顺杆爬过来。

“行。我想好了可以直接向您汇报吗？”

单身楼距厂东门不远，是一幢四层砖混楼房，因为是星期天，楼里显得相对寂静，楼前有一处不大的运动场，有十几个青年在活动，一组在打篮球，另一组在玩羽毛球。

“不方便吧。我知道年轻人爱睡懒觉。宿舍住几个人？”

陶唐在售楼小姐的陪同下看了小区的环境，不错，比他在滨江的小区一点不差。金橄榄小区的容积率比较厚道，绿化也算好，特别是那个专供业主使用的综合楼和私家园，非常令他满意。欧式风格的综合楼有健身房、棋牌室和档次不低的餐馆。喜欢打牌消磨时间的母亲倒是有个好去处，老俩口饭后在园里溜溜弯也蛮惬意。

“我姓陶。“

“你们看，我的头发都白了一半了，好意思对你们撒谎？”陶唐微笑道。

“有，大概两三天搞一次卫生吧。”等在楼道里的陈嫣说。

“哦。除了工资，你们还关心什么？”

“洗衣间呢？有没有公共洗衣间？”

看过后他已决定买下了。三室两厅，还带一个可以改造为衣帽间的储藏室。户型大一点也好，父母回来，全家聚会自然多，大户型更合适。唯有日常的清洁困难，但那不是大问题。

大约玩了一刻钟，陶唐乘着对手的大力扣杀得手，结束了比赛，“甘拜下风！小伙子打的不错！叫什么名字？”陶唐伸手给对手。

“为什么要车？”陶唐扬手拦住一辆出租，习惯性地上了后座，陈嫣抱着刚买了书跟着钻进来，陶唐只好往里让了让。

“没事了，回家。你是学什么专业的？”

“没。”

“嗷，嗷，小舅加油。”小薇使劲拍巴掌，为陶唐鼓劲。

金橄榄有现房，五证齐全，不过都在十六层以上了。母亲有恐高症，所以楼层不太理想，价位倒可以接受，别说燕京那离奇的房价，便是滨江，均价早破万了，售楼小姐报出4000元的价位，让陶唐感到轻松。

单身们登时一阵慌乱。

“等等，我也好了。”陈嫣追出来，“陶总，能搭您的车回厂吗？”

那个自称是红星子弟的售楼小姐说的不错，位于白塔路的这家书市确实够大的，结构怪异的三层楼里密密麻麻都是可以打折的书店，陶唐怀疑都是盗版，看了几家，觉得书籍质量还行。而且，书市有着明显的分类。于是他找了几家喜欢的专业书店，最终，他选了几本精装本的唐宋笔记以及两本经济类书籍，仔细检查后准备付款。

“您问的太高深了，没想过……”

“自从传言厂子要搬迁，老房子立马涨价，不好买了，租倒是容易。”

“那您留个电话？这是我的名片。”

“陶总万岁！”陈嫣欢呼起来，小伙子姑娘们都在鼓掌。

“哦。这几年厂里来的大学生多吗？跳槽的多吗？”

“行，那我试试手。”陶唐脱掉皮鞋，将外套手机钥匙书籍等交给陈嫣，换上了小伙子簇新的李宁牌运动鞋。

“我的权限就这么大呀，先生您真心买的话，我请示下领导。”

“我叫陈嫣，是厂办秘书。”女孩自我介绍道。

“小陈，这里是你们的家，应该主动自觉地把卫生搞好啊，我看你们都穿得光鲜靓丽，怎么对环境有如此强的忍受力？”

“想不到陶总这么厉害呀……”陈嫣喃喃道。

“本来是三个，刚走了一个。”

“好吧。”陶唐接过女孩递过的名片，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了售楼小姐。女孩似乎不相信，立即拨了过来，听见陶唐的手机响才放了心。

“最少得八九百吧……这是我们女生，男生们肯定不够了，他们聚会多。”

“别瞎说！这是咱们新来的董事长兼总经理，陶总来看望大家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