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。”
“曹文东?我记得,就是擦玻璃摔下来摔破鼻子的那个嘛。死了?可惜了。”陶唐真的想起了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同学,竟然遭遇如此。
“那行!你坐,稍等,马上好。哎呀,咋也得喝几杯吧?我去买点下酒菜吧。老孙你这人真是的,也不打个电话给我。”
“骆也陷进去了吗?”陶唐吃了一惊。
“不,我想听听你的看法,真实的看法。”
“嗯……还有吗?”
“据说是。我也不知道真伪,是福建一个朋友送的。”
“别说,吕绮真不是那种人。她能力不错,人也正派。若是随和一点,刘秀云之辈何足道哉。”
“哦……”陶唐想起了当年徐德光纯真的笑容。如果不是自己酒后冲动,德光如今的成就应该不在自己之下吧……
“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……我不是警察,只能相信司法部门调查的结论。对了,明晚唐一昆张罗同学聚会,你通知大家了吧?”
“不怕你笑话,在写一本以民国教育界为背景的网络小说,骗点钱养家糊口。”
“哦?”陶唐来了兴趣,“说说看?”
“自己动手做个遮阳伞,原来的坏了。坐,坐呀,我给你沏茶。”
“怎么?不欢迎?夫人呢?”
“真想听?”
“这就是你的治厂方略?”
“最风光的当然是唐一昆了,据说个人名下的资产早过亿了。亿万富翁啊。却造成了李素艺个人的不幸。我听说肇事者是一个拆迁公司的临时工,跟东湖集团没有任何关系。对吧?”
“星期天还钓鱼?樾河里有鱼吗?”陶唐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孙敦全,“给你的,估计你没啥好茶。”
“苦乐本就是硬币的两面。”
“那,方兰的妹子,有没有进展?玉桃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,说你心太硬。”
“在厂里呢。也是个可怜人,因为不生育,被老公甩了。在宣传部上班,叫徐德玉。”
孙敦全的妻子印玉桃在红星一中教地理,红星的三所中学七所小学在2005年已整体移交市教育局了。但夫妻俩仍住着厂里的房子——建于80年代初、在90年代中期以极低的价格买下的一套80平米的单元楼里。
“老孙,你真的蛮幸福的,至少比我强多了。别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陶唐叹道。
“这点我完全同意。还有呢?”
“想听,也不想听。”陶唐丢下手里的书。
“那好吧,听你的。”孙敦全没有意识到他被陶唐利用了。
“宋悦出事后,对于班子,有生、老、病、死、苦之说……”
“我当然知足。确实比你强,除了薪水之外。哈哈,你说的是,贪求两全者,要么是无知,要么是神经病。可惜没几个人能看破。对了,回来几天,见着几个同学了?”
这时门开了,印玉桃回来了,看见陶唐,惊喜道。“喔,陶总在啊?昨天晚上老孙要去看你,我说人家刚回来,哪有时间见你这种穷极无聊的闲人?”
“盛东不是红星。”
不等老孙说话,陶唐急忙制止,“别,我在家从不喝酒的。应酬都应酬不过来,哪有那种兴致?”
“对我没什么星期天啦,天天都是星期天。樾河水质比过去好多了,但还是钓不到鱼。我是到费园水库……哎,陶唐,你气色不错,比我上次见好多了。还是在总部机关舒服啊。”孙敦全接过包包,打开一看,见是两罐茶叶,“知我者,陶唐也。自从喝了你给我的茶,口味竟变刁了,哈哈。”
“传言甚多。”
“去,一定要去!他做东,我们白吃白玩,为什么不去?吕绮已经答应了,你把能联系上的再通知一遍。就说我去,估计大家会去的。同学嘛,难得聚在一起高兴高兴。”
“这不是心软心硬的问题……差距太大了……不说这个好吗?儿子跑家还是住校?”
“硬要问,就是老生常谈了,理想信念,以及干部‘跟我来’的作风……”
“哎,你压根就不该回来……你稍等。”孙敦全去厨房烧水去了。
“徐德光呢?我是说他父母好吗?都在厂里吗?”
孙敦全很快端着两个茶杯回来了,“难道我真的是传说中的大红袍?”
“家常便饭是我的最爱。哈哈。”
“别提了,都不在了。”
“我可真说了啊。”
周五晚上,正在家里鼓捣钓具的孙敦全没想到陶唐不打招呼就来了。
“别说她了,其他同学呢?”
“你信不信?盛东的职工,甘愿加班而不要加班费……”
“实话说我也不想去。何必看过人家回来生自己的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