贡院门打开之后，众举人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。

苏沐染和云九霄默契地保持沉默，两人似乎都在等待着同一个人的出现。

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，苏沐染总算瞧见了那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。

这是平日里陆子昂最常见的打扮，如今抬眼一瞧，走出来的人果然就是陆子昂。

“这贡院可不好待呀，我瞧了这些读书人本就是一把瘦骨头，好几个都是抬着出来的。我之前还听说过，若是在遇到天气更冷些的时候，还有人在里面就已经不行了！”

“是啊是啊，所以说读书人也不易，咱们这个息大字不识的也不容易。如今这世道哟，日日都有大事发生，总觉得这上面的变就要变哩。”

茶楼里依然人声嘈杂，众人不由得发出了感叹。

苏沐染跟云九霄却是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，云九霄在桌上放下了几块碎银，随后起身便跟苏沐染一道离开了茶楼。

“今日之事，你怎么看？”

苏沐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，可她偏要先开口问云九霄的想法。

云九霄手中缓缓煽动的折扇，也并没有被苏沐染的问题给难住。

“这不就是他们所想看到的吗？无论茶馆里的人是有心还是无意，现在众人都觉得因为七皇子一再立功，已经打破了平衡。而这平衡究竟是好是坏。他们似乎也不懂。”

别说是那些除了会议论纷纷，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平头百姓，哪怕是云九霄和苏沐染，若要问起如今的变动带来的结果究竟是好是坏，他们也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。

苏沐染也跟着点了点头，她也是这么想的。偏偏这种时候确实看不出其中的奥秘。

如今魏宣的名声也算是被魏然等人搅和得越来越臭了，可苏沐染却觉得自己身旁的人，反而变得越发不急不慢。

“若你真需要我帮忙，可要提前说。如今济仁堂在整个牡丹城也算是有不小分量的，我手底下医治过的病人，有许多都还欠着我人情呢。若是真要好好谋划一番，兴许我能起到大作用。”

苏沐染并不是头一次提出，要主动帮云九霄和魏宣了。

可偏偏云九霄每次都拒绝掉了。

包括这一次，他也是含笑摇了摇头。

“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实力，是如今还太危险了。你本就已经让魏然给记恨上了，如今比起旁的，我更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，不要再遇到任何危险才好。”

云九霄每次都将话讲得这么漂亮，虽然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眸，苏沐染听到此话心中总还是会暖暖的。

但渐渐的，之前有类似心动的感觉已经慢慢消失不见了，苏沐染反而有些不大开心的轻哼了一声。

“谁说女子不如男，我如今就一定需要你的保护吗？咱们之前说好了，我们是在合作，你虽然帮了我那么多次，但我不是也帮了你很多吗？至少你的身体，可都是靠我一手调理的，你可别小瞧人。”

没想到苏沐染居然会会错了意。

瞧着她现在似乎真有些不大开心，云九霄反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。

好在两人说话间，已经离开了茶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