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把大夫请过来,给夏梦问了诊,又开了几副安胎药,好不容易将人安抚好,沈若川离开夏梦屋子时,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。
走到屋外,一阵寒风吹来,把沈若川吹得清明了不少。
夏梦房间里总有种浓烈的脂粉味,弄得他鼻子发痒,沈若川不禁感叹同样身为女人,他夫人身上就没有这种奇怪的味道,总是干干净净的,闻着就让人感觉特别清爽。
一想到柳念云,沈若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夫人正在气头上,脑海中蓦地浮现起柳念云刚才看向自己的眼神,心中莫名有几分慌乱,加快脚步往柳念云的屋子走去。
院子里十分安静,柳念云独自枯坐在椅子上,垂着脑袋出神地盯着地面看。
沈若川脚步有些迟疑,顺着她的视线,看到了地上碎裂的玉簪。
顿时意识到了什么,沈若川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。
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。
纵使再生气,念云怎么能把这个都摔了?
沈若川觉得,自己刚才也没坚持让夏梦在他们床上休息,难道柳念云是在生他抱着夏梦的气,可自己当时纯粹是为了救人,念云怎么会如此任性?
察觉到他的靠近,柳念云也抬起头,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。
“念云,你怎么了?为何……”沈若川想问她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,以至于把他们的定情信物都给砸了?
要知道玉碎了就再也拼不起来了。
可到了嘴边
的责备话,突然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。
多年的夫妻之情,让沈若川敏锐地发现,柳念云脸上的神情太奇怪了。
那是一种崩溃过后,万念俱灰的表情,仿佛什么事对她而言都已不再重要。
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,柳念云几经酝酿,最后还是张开嘴,把心底的决定说了出来:
“若川,我们和离吧。”
沈若川如遭雷击,呆呆地站立在原地,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,要不然柳念云怎么会突然跟自己提和离?
“念云,你刚才说……说什么?”沈若川迟疑地问道。
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希望刚才听到的那和离两个字,一定是自己的幻觉。
柳念云仍是那么地平淡无波,又地重复了一遍:“我说,我们和离吧。”
沈若川浑身一颤,差点没站稳,小心翼翼地靠近几步,等看清了柳念云脸颊上有干涸的泪痕,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。
他明明说过这辈子都会好好护着她的,怎么到头来,惹她流泪的却是他自己?
沈若川动作略显笨拙地想要去拉柳念云的手,却被柳念云避开。
“不行,我不同意!”沈若川蹲下身,视线与柳念云齐平,大声拒绝道,“不管怎么样,我是绝不会同你和离的!”
柳念云没有闪躲他的目光,只是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倦意,“可是,若川,我真的好难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