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日后都要当官的啊,尤其是当刑部的,大理寺的官,这些衙门的官职怎么能够不懂法。
这些人连法都不懂,那么怎么处理政事?最好的结果便是昏昏庸庸过去,把权柄拱手交给手下吏员手上。
这还是危害最小的,要是当官的事业心强1点,那么胡乱处罚,不依法行事,对于百姓的伤害更大!
“我朝——”
朱载壡开口了,“自洪武以来,便1再强调,有志为官者,先习政法。”
“《正德会典》,《方历会典》,《诸司职掌》,《大明令》,《问刑条例》,《到任须知》,《官制》这些…李祭酒应该并不陌生吧。”
“回殿下的话,这些老臣…也是知道的啊。”
李本听到朱载壡的话,此刻面露难色,“这太祖之训,老臣是1点也不敢忘记啊。”
“但是…监内人手实在不够啊。”
李本的话音刚落,朱载壡的心中便是1声冷笑。
呵呵,就等着你重新说这句话呢。
不过,朱载壡的脸上却是露出些许沉思的表情,“恩,这是个大问题,所以啊,孤想到个法子,再招些博士来,为南京国子监,至于这些人的俸禄支付,就由孤这边直接支付!算作客座。”
“客…座??”
李本的1双老眼微眯,他的嘴中咀嚼着这两个字,但是有点不太明白这两个字合在1起的意思。
不过,朱载壡很显然是不会给李本思考和反问的机会。
“李祭酒,孤交给你1个任务。”
朱载壡看了看1旁李本那苍老的面容,语气稍1停顿,继而开口道,“你知道唐枢吗?”
“唐枢!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朱载壡看到李本反应之后,顿时1声轻笑,“看来李祭酒,你也认识这唐枢啊。”
唐枢是明朝极为著名的法学家,著有《法缀》1书,这书相当于1个大汇总,大百科。
将洪武年间1直到嘉靖十5年之前的所有公开处理的律令都进行了汇总!
更为难得的是还提出了自己的1些见解。
不过此刻的他,应该已经被削职为民了,因为李福达1事。
这李福达涉及到的白莲教是明朝1直以来极为头疼的内部隐患之1,谁触及这个逆鳞,谁就要遭罪倒霉。
这也是为什么朱载壡要让李本去请唐枢的原因,而且也是李本听到这个名字就脸色难看的原因。
而且…
朱载壡看向李本,想到了更深处的1点,这唐枢和李本应该还是有着学派之争的。
这唐枢的师傅,可是湛若水!
湛若水是谁?那是独自1人开创了1个学派,名叫甘泉学派,这学派是能够与阳明学派相抗衡的1个学派,被时人并称为“王湛之学”。
而李本则是阳明学派的,这两个学派本身就是有矛盾在的。
“殿下——”
李本的脸色有些难堪,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表明出来,因此此刻他的面容很是奇怪,“是要老臣去延请那唐枢吗?”
“对——”
朱载壡轻点了下头,1脸肃色的看向李本,“孤要你…亲自去1趟,他应该在他原籍。”
“孤没记错的话,呃…应该是浙江湖州府归安县。”
李本听到这,心中便是1惊,诶,看来这唐枢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不轻啊,没办法了,必须要邀请他了。
殊不知,朱载壡就是要让李本这么想。
当然,这些想法,朱载壡是不会说出来的。
他只是继续迈开停下的步伐,直接往前走去。
“率性堂要做个表率,先分出两个单独的班吧,算学班,法学班,日后就成为定制吧。”
朱载壡1边走着,1边对着李本吩咐道,“等到博士多招了几个之后,在每个堂都开设1个算学班,还有1个法学班吧。”
“让孤想想啊,这1个班必须要有1个博士,1个助教。这样吧,招十2个法学和算学上出众的士子大儒,让他们当博士,或是助教,专教算学或是法学吧。”
朱载壡说到这,又看向了李本。“李祭酒,招完之后,把名单交给孤,孤亲自勘定,毕竟…这些人的俸禄要从孤身上出,这严谨些,也是应该的,对吧,李祭酒??”
“是,是——”李本连连点头,这短暂的相处下来,李本已经深刻了解到了,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太子,那是1点都不好糊弄啊。
这俸禄由皇太子这边专拨,说好听点是减轻了国子监内的财政压力,但是其实就是为了更好的进行监管,以及监督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落实这件事。
唉——
李本在心中暗自摇头,原本以为高拱已经够烦人的了,结果摊上这么个主子,接下来啊,不好糊弄,不好混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