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外,马车缓缓驶了过去。
穀雨愣愣地看著魏强,他怀疑自己听错了,但那锦衣卫明明白白,说的正是董心五。
他胆大包天?胡作非为?
穀雨忽然明白过来,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阴谋,他要用董心五的死换回那个匣子。
魏强露出意外的表情,嘴角勾起一丝冷笑,长刀出鞘遥指穀雨:“小谷捕头,这叫做恶有恶报。”
穀雨垂下眼瞼,右手紧攥刀柄,身子开始剧烈颤抖。
愧疚与愤怒如同海浪一波又一波狠狠拍打在礁石之上,打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,他两耳轰鸣,眼前一阵阵发黑,喉间如猛兽般发出嗬嗬之声。
魏强刀锋前递,眉间浮现出一丝隱忧,此刻的穀雨太危险了,虽然他知道这辆马车周围跟著自己的同伴,但穀雨一旦失去理智,对於他们的行动无异於增加了巨大的变数。
穀雨缓缓抬起头,双目赤红,面目狰狞,仿佛下一刻便要扑將过来。
魏强心头一紧,刀尖直戳戳刺向穀雨面门!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人群中,小草扭头看向那锦衣卫。
那锦衣卫年纪和於四相仿,向小草一瞪眼:“別跟我套近乎,我可不吃你那一套。”
小草好奇道:“我不过问你的姓名,你不说便不说罢,凶什么凶?”
那锦衣卫不屑道:“你以为靠著两分姿色,四两胸脯便能迷惑了我,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。”
小草羞红了脸,啐道:“你年纪不大,嘴里却像吃了大粪,说话怎地如此脏!”
那锦衣卫得意地道:“离走前我师傅跟我说了,你这种女子惯会骗人,让我小心提防。於四和彭宇便是不长心眼,著了你的道,於四身负重伤,至今昏迷不醒,生死难料,我可不想和他一般待遇。”
小草神色一黯,有些委屈,又有些愤怒:“你师傅是哪个?”
“老张。”那锦衣卫顺口答道。
小草柳眉倒竖:“老张,他自身都难保了,还想拉你一起送死,真真可笑。”
那锦衣卫气道:“你敢骂我师傅?小娘皮,我看你一个弱质女流,没有难为你,你可別得寸进尺!”
“谁说我骂他,”小草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,畏惧地缩了缩身子,但她在斗嘴上却是从来不肯认输的:“我...我是见他印堂乌云罩顶、巷路气暗、祸患风云,恐有血光之灾。”
“嚇!”那锦衣卫一惊:“你还会看相?”
小草一本正经地道:“出入怡香苑中的三教九流,不仅达官显贵,还有能人异士,与他们接触的多了,自然能学到些皮毛。我看那人印堂悬针,乃是凶纹,相士说悬针纹不止会招灾,而且会刑妻克子,到了中年,还会有破败不测之祸。”
那锦衣卫更加惊诧:“我师娘確实死得早,你...你这也能看得出?”
小草矜持地点点头:“皮毛而已。”眼前浮现出彭宇的身影,昨夜他与於四在德成医馆看护,这小子閒不住拉著於四扯东扯西,於四也没瞒他,想到哪儿说到哪儿,小草醒来已有段时间,只是担心穿帮並没有著急惊动两人,恰將这些閒言碎语听在耳中。
那锦衣卫哪里知道其中缘由,一脸紧张地问道:“你方才说他自身难保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